说这到底是谁胡搅蛮缠呢?嗯?”
卫令姿挣扎不出来又丢不起那个脸、当众诉说自己被卫长嬴用武力制住了,眼中顿时有点泪意,委屈道:“你上回……上回你们那么对待我祖母,我说你一句,也没说过分的话,你就这样对待我!”
卫长嬴语重心长道:“看你说话做事,样样都有规矩。我还以为你真是个懂规矩的人,如今看来你怎么看着精明其实糊涂呢?你想一想,长辈们的恩怨,是咱们能够置喙的吗?”
卫令姿一愣,道:“虽然如此,但上次……”
“上次难道不是长辈们的恩怨?”卫长嬴振振有辞,道,“那之前我见都没见过你们,论起来大家都是凤州卫氏出身,份属同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彼此视同仇雠?说到底,都是咱们祖母那一代的恩怨,那日你也在场,你自己说句良心话,不是你祖母先说了我,我至于出来回嘴?合着你们登门做客,一进门就羞辱人家晚辈,还不许晚辈出来给自己圆个场了?你自己说说那日我起初是怎么用心圆场的?要不是你祖母身为长辈却半点长辈的样子也没有,一个劲儿的咄咄逼人,让我下不了台,家母至于那样揭你祖母的底吗?”
“可是……可是你祖母对我祖母也没有像招待客人的样子啊!”卫令姿总觉得她说的不对,然而寻思来寻思去又觉得找不到反驳的地方,讷讷的道,“要不是你祖母一见我祖母就说话不客气,我祖母……”
卫长嬴打断道:“所以我说了啊,那都是咱们祖母一代的恩怨了,咱们恰逢其会,身为晚辈,都被点到了,不能不出来接个话。如今咱们祖母一个都不在,你说你继续这
样斤斤计较,又是何苦?”
卫令姿愣了好半天,才道:“那我也没说你什么,说起来还是提醒了你呢!现下斤斤计较的,难道不是你吗?”
“我怎么和你斤斤计较了?”卫长嬴嘴角一撇,低声道,“我不是在和你讲道理吗?”
卫令姿怒道:“你抓着我不放,这算什么讲道理?!”
卫长嬴一蹙眉,忽然手里又加重了力道,把她手腕捏得几欲裂开,冷声道:“你居然敢不认可我讲的道理!看来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通道理,我知道了,和你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能给你颜色看了!”
她们前面走的是知本堂的大少夫人霍氏,后面走的是卫令月和沈藏凝。忽然听见卫令姿嘤嘤哭了起来,不免诧异的停步询问。
卫长嬴伸手揽着卫令姿的肩,满脸无奈的替她解释:“都是我不好,前两日,我去看我表姐,恰好她养的一只狮子猫,把架子上的鹦鹉叼去吃了。我表姐亲自追着那猫,掰了嘴看,可惜也晚了……说来真叫人哭笑不得,却没想到令姿妹妹这样心软,听着听着,竟哭了。”
霍氏看了看前头相谈正欢的张、苏二人,客气的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卫少夫人您不知道,我家这妹妹向来心软,最听不得这种血淋淋的事情……”
“真是对不住,我道是说个笑话逗令姿妹妹呢!不想倒把她逗哭了。”卫长嬴连连赔礼。
等霍氏与她寒暄毕,转回头去。她又向身后的卫令月、沈藏凝笑了笑,复靠近卫令姿,小声威胁:“对,就是这样……一会自己去和你嫂子、妹妹解释,好好想想要怎么说那鹦鹉的故事,才能证明你确实听得潸然泪下。你方才就不敢说出真相,可见很怕丢脸是不是?我告诉你,横竖我夫婿在圣上跟前得脸,我又是头一次进宫,不知道有些规矩也难免,你敢说出是我弄疼了你,我就索性闹起来,大家谁也别想落个好!你想想清楚,你还没出阁呢,我可是沈家妇了,咱们两个一起闹出笑话……你说谁更没脸谁受的影响更大?”
卫令姿听来听去,想告诉前后的人又怕卫长嬴真的和自己在这里闹出来,搅了临川公主的生辰——两个人一起丢脸,确实被问罪还在其次,自己落了个公主生辰上失仪的笑柄,眼下说亲可怎么好?就这么忍了的话,也太委屈了!想着想着,更伤心了……
听着她若有若无的低泣,中间夹杂着卫长嬴故意让前后听见的劝慰与自责,霍氏身边的人小声道:“婢子看三小姐不大像听故事听哭了的。”
霍氏小声道:“你管那么多呢?三妹妹自己都没说出来,今儿个又不是寻常的觐见,是要贺临川公主的。在这种场合把事情闹大,后果不堪设想!由着三妹妹受点委屈,到了僻静的地方,分开她们再细问罢……这样我最多回去跟母亲请罪说方才没发现三妹妹异常。不然追问起来,知道三妹妹吃了亏,你说我要怎么办?这会子来跟这卫长嬴兴师问罪?她也不是一个人进的宫,前头不是她婆婆,正与婶母说得亲热?后头她那小姑子也在,与几位公主也熟悉着……到时候反而下不了台!”
“大少夫人说的是,是婢子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