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去,时不时地贴近他的眼睛、耳朵、鼻子或者嘴唇,还故意用蛇身子去剐蹭他的脖子,作势要把蛇往他的衣襟里塞。
荣皓轩脸色越来越难看,冷汗水一样地顺着额头和脖子往下流,整个人抖得筛糠般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晕倒在地的样子。
许杏儿在树上,看到那男人用蛇折磨着荣皓轩,有些不厚道地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不是刀子了,用蛇吓唬人最多是留下点儿心理阴影,应该还不至于被吓死吧?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轻手轻脚地爬下树。
丢下荣皓轩离开,这种事许杏儿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别说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就算是个陌生的孩子,她也没办法见死不救。
附近的地势实在太不利于偷袭,可看着荣皓轩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模样,也没时间再做什么计划,许杏儿心想,事到如今也只能拼命试一试了。
从树上下来以后,许杏儿摸回背筐处,翻出筐里的布袋子,这个本来是预备着在山里抓到蛇装蛇用的,这会儿倒是能派上别的用场。
她在树下踅摸了一块较圆的石头,掂量了一下重量,觉得自己能够比较自如地拿起来,把它装进布袋子里,悄悄朝那男人身后走去。
男人可能因为妻子离世伤心过度,神智上似乎已经有些不太正常,已经将荣家的人看做是自己的仇人一般,所以荣皓轩越害怕,他心里就越痛快,整个人处在一种变态的兴奋状态中,身子都有些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许杏儿悄悄给自己壮壮胆子,轻手轻脚地朝男人身后走去。
荣皓轩此时已经完全不能给她打掩护了,好在他的尖叫声太过凄厉恐怖,很好地掩盖了周围细碎的声响,也给许杏儿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许杏儿脚步轻走得却并不慢,很快便接近了这个疯癫的男人,猛地抡起布袋子,朝男人右侧太阳穴砸上去。
也不知怎么的,在许杏儿动手的瞬间,那男人似有察觉,猛地转身看向自己后面。
装着石头的布袋呼啸而至,没能像许杏儿计划中地正中太阳穴,而是直接砸在男人的左眼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过程虽然有些出入,不过好在结果跟预期的相去不远,男人一声没吭地就晕倒在地,差点儿砸到还躺在地上鬼叫的荣皓轩。
许杏儿怕自己这一下力道不够,想要上去再敲一下,却又怕万一把人给打死了可怎么好,犹豫片刻还是放下石头,用砍刀割断捆住荣皓轩的绳子,推推他的肩膀问:“喂,你还能不能站起来啊?”
荣皓轩狠狠地瞪了许杏儿一眼,如果他不是眼眶通红、满脸泪痕,也许还会更有威慑力一点儿,如今这样看来,就像一只受人欺凌后惊恐炸毛的猫咪。
许杏儿心里一软,声音也随之柔和不少,再次问:“还能站起来走路么?”
荣皓轩咬着牙,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两条腿控制不住地打着颤儿,刚迈步就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
“小心!”许杏儿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伸手扶了把,自己也被带得一个踉跄,心道这可怎么办,想逃跑都跑不成了。
荣皓轩涨红了脸,自己一站稳就把许杏儿的手甩开,口不对心地说:“用不着你来假好心,刚才看戏看的挺高兴吧?”
许杏儿闻言皱眉,心底不免有些小火苗在嗖嗖地乱窜,但是看着他垂眸咬唇的可怜样儿,难听的话顿时又说不出口了,到底还是个孩子,生下来就众星捧月似的长大,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都被自己看到,别扭难堪也是情理之中的。
想到这些,许杏儿心里的火气平息不少,由着他自己在一旁挣扎着尝试走路不去理睬,蹲下身捡起刚才割断的麻绳,重新接成一整根绳子,然后双手分开绷紧绳子,看看是否结实。
“你,你要干什么?”荣皓轩看见许杏儿的动作脸色就是一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摔在地上,他实在是被这些东西吓怕了,也不想如果许杏儿真的要害他,刚才干嘛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
许杏儿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把昏倒在地的男人手脚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伸手在他的袖袋和怀里搜索一番,把搜出来的火折子和匕首都放进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最后捡起地上的柴刀,别在自己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