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拿着族长权杖,像杵着根拐杖那样走到后头的族长屋子里。
去一趟圣地,不光灵力,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被抽空了。再不好好休息一下,她估计自己要比哥哥还死得早,连三十岁都活不到。
可是温绥没能休息多久,大概也就半天功夫,有人来报说在洞仰山岭附近游荡的东西抓到了,请她去看。
温绥只能继续端着端庄的笑容,前去看个究竟。
抓到的东西被关在笼子里,抬到了殿前的阶梯下,族中的人们好奇的围在一边看着,还有不少孩子发出惊呼,探着脑袋往前想看的更清楚些。
战岩带着人围住笼子,不让人轻易靠近那个笼子,以免笼子里的东西忽然爆发伤人。虽然抓这东西的时候大家都没受伤,这东西只是逃跑,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但它周身浊气恶气太重,实在令人不安。
“族长来了!”有一位族人高喊,一瞬间,众人都安静下来,就连最小的孩子都知道不能吵闹,睁着大眼睛看着从阶梯上缓缓走下的族长。
温绥在族中众人的目光中走下阶梯,看到笼子周围的血迹时,她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心里咚咚急响,有种躁动不安的情绪。她压了压心中乱绪,走到笼子周围,凑近去看里面的东西。
战岩低声提醒道:“族长小心。”
温绥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然后俯身去看笼子里的东西。那东西好像受伤了,还在不断的流血,周身萦绕着恶气,遮蔽了身形,但温绥看着,却觉得这似乎是一头鹿的模样,又像是蜷缩的人形。
温绥看着,忽然伸手往前,伸进那团氤氲恶气之中,准确的摸到了那东西的脸。
这轮廓,确实是一个人。
温绥聚集灵气在手,在那团恶气面前一挥。绿色的灵光如同萤火,蚕食着恶浊黑气,片刻后,笼子里的东西露出真实模样——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他脸色极苍白,长发乌黑,眼睛上蒙着一块青色纱布,容颜俊美,有别于温献部族中的男子,周身看不到一丝粗狂之气,只有无尽安谧,和他身上还在不断渗出的恶浊之气非常冲突。
这男子一身的狼狈,身上伤痕遍布,似乎已经失去意识。温绥的手按在他的额前,忽然好奇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沦落到这里来的。
旁边的战岩见到族长定定看着那个笼中显出真实模样的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他上前一步说:“族长,这人先前似乎失去意识,被恶浊之气操控到处游走,因他之故,那片山林中有好几处草木凋零,被恶气污染。如此危险,还是早些远远扔掉,免得为族中招来祸患。”
若是以往,温绥大概也会同意,毕竟她是族长,得为族人们考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她看着这张从未见过的脸,却怎么都点不下头。
片刻后,温绥收回手说:“我要留下他。”
战岩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只是他,连周围围观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可是族长,这外来人如何……”战岩还想再劝,温绥侧头看了他一眼。
战岩后退一步不再出声,但这时赶来的两位长老变了神情,“族长!战祭司说得对,族长可是忘了一百年前的悲剧!外来人,还是如此诡异的外来人,如何能留在族中,请族长三思!”
说话的这位长老年逾百岁,见证了几代族长,温绥不得不考虑他的话。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将笼中这个重伤的男人扔到山林外自生自灭,于是她说:“既然如此,去请神鹿,看看神鹿如何抉择。”
此话一出,长老拧眉片刻,还是没出声反对。
温献部世代供奉鹿神,为此,他们族中伺养者一群灵鹿,其中最有灵性的那一头鹿,便能得到神鹿之名。若是有外族人来此,想要留下,就必须得到神鹿的认可。若是神鹿愿意亲吻外来人的额头,那人就可以留下,相反,则不能留下。
之前长老说的一百年前的悲剧,也是因为一个外来人,还是没有经过神鹿认可的外来人。
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中,长老和祭司们肯定都不愿意留下外来人,可是神鹿认可这规定自古就有,而且族长态度强硬,他们也没有办法。
不过长老看着笼中人身上冒出的丝丝恶气,并不怎么担心。神鹿只能接受洁净之气,对这种恶浊之气避之不及,肯定不会亲近,到时候哪怕是族长,想留下人也不可能。
然而,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神鹿被引来之后,竟然对那人身上的恶气毫不避退,即使看上去十分不喜欢那恶气,也还是上前来将脑袋抵在那人额前表示亲近。
将人从笼子里弄出来抱在怀中的温绥,见到神鹿亲吻这人额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如她所料。刚才她短暂的为这人驱散恶气的时候,察觉到他目中似乎藏有洁净之气,这才开口请神鹿,总算没有失望。
“长老,你也看见了,既然神鹿也认可了这个人,那么他就暂时留在族中。”
“这……可是他身上恶浊之气不断,该交于何人看顾?”
“我亲自看着他。”温绥面不改色一把将人抱起,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回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