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沈苾芃独自一人临窗而坐。
临窗的书案边放置着一个绣架,一幅“貂蝉拜月”的绣布绷得饱满,沈苾芃轻轻叹了口气,以前她是不爱绣工的,现如今情势逼人她不得不为自己好好打算。造化弄人,她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重生在了嫁入侯府之前,满腔满心的恨让她怎么也安静不下内心,可是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这一世还会和靖安侯府有瓜葛吗?或者老天垂怜,会让她已经伤到离析的魂灵能够自此安静如斯,就让自己这样苟延残喘活过一世吧!
沈苾芃轻轻从竹筒中折了一支玉兰簪在鬓边,拿起了墨笔看着白白的宣纸发呆,这样也好,从此以后,听风望月,踏雪寻梅,围炉煮酒,焚香抚琴,吟诗作画……
“呵呵!五妹好闲情啊!”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顺着湘竹帘子荡了进来,沈苾芃不得不放下刚刚拿起来的墨笔,搁在笔山上,款款站了起来。
外面的郁夏忙放下黏竿,小跑了几步掀开竹帘。迎面走来一位十六七岁的丽人,肤如凝脂,瘦不露骨。粉嫩嫩的浅青色缎子圆领直身长衣,领口绣着小朵点金水绿卷须花,袖口滚着葡萄花纹,一条藕色织银百褶裙,发髻间别着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双结如意钗,整个人亮丽有加神采飞扬,正是沈府三小姐沈苾茜,同五小姐一样都是庶出。
沈长卿不喜女色,只抬了两房姨娘,一房是沈夫人的贴身陪嫁丫头,生下了三小姐和四小姐,四小姐早夭。另一房姨娘却是来的蹊跷,沈长卿在江州任上临时娶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却始终不肯回到临安,直到病死后,沈长卿才将六岁的沈苾芃带回临安,因此倒招了更多的闲言碎语和白眼。只是沈长卿除了对大太太所出的长子沈筠给予厚爱,接着便是这个不明来历的五小姐,尽管人心都是跟红顶白可是沈长卿撑腰倒也没人敢对五小姐做得过分些。
“三姐!请!”沈苾芃命郁夏将一把椅子搬了过来,请三小姐坐了下来。
三小姐大方的坐下,随身的丫头云烟将一包茶叶递到了郁夏的手中。
“五妹,近日可好了些?这一包是槟榔参草茶,干透了的,你喝着补补身子看。”
“多谢三姐!托大家照顾身子已是大好了,”沈苾芃小心应付着虚礼,暗自纳罕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姐今日来不会是前院发生了什么事吧?
“身子养好了,什么都好说,我们姐妹们好久没有一起踏青了,过些时日便相邀去庙中祈福如何?”
“一切全凭姐姐定夺,”沈苾芃一边耐住性子看她还要说些什么,一边吩咐郁夏拿茶具来。
果然三小姐压低了声音,笑道:“妹妹果然沉稳,前面可是热闹了去了。”
“什么事这样热闹?”沈苾芃微笑。
“呵呵!远在京城的靖安侯府竟然要和我们沈家结亲……”
轰得一个炸雷响起,沈苾芃的脸色瞬间苍白,三小姐眉头悄悄蹙了起来。
沈苾芃忙掩饰着看向窗外:“这样的天气古怪的紧,怎么突然打起了雷?委实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