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赶着马车回到了靖安侯府的西侧门,郁夏和润春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沈苾芃平安无事归来均是缓了一口气,又想到今日是老爷被流放边地的日子,眼中又噙着眼泪。
沈苾芃缓缓走进了蛮子门,陈妈妈备着一顶软轿等在那里。
“姨少奶奶可回来了,世子爷在丽明轩。”
“有劳陈妈妈了,”沈苾芃此时的神情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古井般的沉静。
君謇的丽明轩早早吊了厚实的棉布帘子,君謇自幼体质弱,不耐风寒。轩阁里此时暖洋洋的,银吊子上黑幽幽的药汤咕嘟着欢快的气泡。
他披着一袭银色锦袍,衣襟闲适的散开,握着笔管的手背上的纤细血管晕染出蓝色的光茫。
“回来了?”君謇的声音温柔似三月的暖风。
沈苾芃福了一福:“妾身回来了。”
君骞缓缓坐在了榻边,空出一个地方,看着她:“坐过来。”
沈苾芃习以为常了,缓缓坐了过去。自己冰凉的手瞬间落进了君謇的大掌中,一股暖意升腾起来。
“见着沈大人了?”因是妾,君謇不便称呼沈长卿为岳父。
“嗯,”沈苾芃思绪略有些散乱,突然想起一件事,“世子爷,我……碰到了二爷。”
本以为见沈长卿一面是世子爷全权安排,只是没想到刚才会碰到君骞。这样意想不到的碰面,她觉得应该告知世子爷。
君謇的手明显紧了一紧,随后淡然笑道:“二弟与慎刑司的人更熟悉一些,他出现在那里也不甚奇怪。父亲与沈大人的关系自是交好,靖安侯府能多出一分力也是好的。”
沈苾芃微微蹙眉,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她不知道世子爷究竟想要说什么。也罢了,不管这些,现如今最关键的是将哥哥从营缮司中赎出来。
“世子爷,”她动了动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君謇在这府中并无多少实权,平日里也不出去走动宴会宾客,更不用说官场沉浮。不知道哥哥这件事拜托给他会不会给他添太多麻烦。
“你放心好了,你大哥的事情我既然已经应了你,岂有食言之说?”君謇早已经猜透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
“妾身……”沈苾芃感激地看着他,想起了三姐的际遇,许是上一世自己没有走进君謇的内心,这一世又何其的幸运。
“什么也别想了,”君謇将她静静的搂在怀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善待自己。”
“嗯,”一阵沉沉的睡意袭来,沈苾芃缓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任由午后的阳光斜射在身上。
君謇听着沈苾芃平稳的呼吸,垂下眸子看过去。那抹婴儿般柔嫩的娇颜,微翘的鼻头狠狠蹙着,润泽的唇倔强委屈的轻抿着。他心头像是被一丝命运的格线捆缚,生出一股痛楚的怜惜之情。
芃儿!再等些时日!我便还你一个安宁的世界。
沈苾芃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她身上盖着君謇的锦被,身边的香炉里烧着凝神的旃檀芸香。轩阁里安静如斯,君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郁夏?”沈苾芃揉了揉额头不禁一阵懊恼,自己只是在君謇的肩膀上靠了靠,竟然睡了一个下午。
“小姐,”郁夏忙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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