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二皇子被废,储君之位便是在年纪大些的皇子中考虑。而晟曜占嫡占长,太后又素来爱重晟曜。听太后适才的语气,应该是她在威帝面前提醒、商议了此事,而威帝已经首肯。她便特意走这一趟,给皇后递话。
太后见我们凝神静气,并未一惊一乍,满意的点头道:“皇家女子,正该如此端庄自持。”
她起身道:“皇后好好养着吧。哀家改日再来。”
皇后伏在榻上,语气诚挚:“臣媳谢母后!”
皇后谢的是一语双关。
太后的确是位贤后,没有因为淑妃是自己的侄女而偏袒年幼的十一皇子,偏袒自己的家族。而是以国事为重,立已经长成、建有军功又有《昭明历》等文治功绩的萧王。
我与阮良娣亦躬身相送。
快出殿门的时候,殿外有阳光扑进来,将太后的缓缓前行影子拉的很长。我正垂首束手,亦步亦趋的恭送太后出殿,却见太后的影子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太后不疾不徐的声音:“对了皇后,这太子妃,就指了虎贲将军府的六小姐吧!”
身后是皇后温婉平静的话语:“母后一向眼光好,思虑周全,臣媳听母后的。”
我躬身未动。
太后的影子停了一瞬,继续朝前移动了。
过了良久,我才徐徐直起身子,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到了晚间,叫人胆颤心裂的隆隆雷声过后,瓢泼般的大雨倒了下来。
我将珠儿她们都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人在屋里,立在窗前看着雨幕发呆。
窗扇半开着,室内一灯如豆。
一阵阵的闷热的风夹杂着密集的雨点扑进来,打在身上,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勉力支撑着,映照着一室的阴影重重。
脚上是双软底绣鞋,地砖的坚硬已经透过薄薄的鞋底让双脚麻木,可我依旧立在那里没有动,由着小腿、膝盖也渐渐变得酸麻。
其实不是不想动弹,只是脑子仿佛停滞了。
这茫茫天地间,雨幕灯前,只得我一人,与黑夜相对。四周黑影仿佛不知名的怪兽,挤压过来,叫人无处可逃、亦动弹不得。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外间仿佛有人拍门,又传来几句说话声。
有沉稳的脚步声朝里屋走来。
我没有回头。
身后一暖,熟悉的双臂将我圈进怀抱里。
“怎么就留了一盏灯?屋里这样黑。”晟曜的衣袖和声音都弥漫着雨汽,感觉湿漉漉的。
“嗯。”我轻声应了句,推开他的手,转身略有些蹒跚的走回桌前,坐了下来。
他有片刻愣神。
大步过来桌前,弯腰看我脸上神情,不确定的问道:“怎么了?侍候母后累着了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不曾累着。”
晟曜便扬声唤了珠儿进来掌灯。
明亮的烛火亮起来,将室内照的一览无遗。
“你哭了!”他挥挥手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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