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却偏偏要以戎装舞剑的模样出现在太后面前,不知意欲何为?
我按下几分好奇,对阮硕人拭目以待。
果然,太后面色不豫,眸光冷凝。
一曲毕,舞姬皆退。
阮硕人收了舞姿最后一个仗剑而立的动作,朝上首走了几步,拜倒在太后面前,笑道:“太后,硕人舞的可好?硕人为恭贺殿下和太子妃大婚而编排此舞,可是练习了好久,这才学会拿剑呢!自然,还是比不得太子妃舞刀弄枪来得娴熟。不过太后,硕人日后会与东宫姐妹一起勤加练习。务必像太子妃一样,日日刀剑不离手!”
我低下头,努力抑制住笑意——硕人这个促狭的!
晟曜护她多年,如果有人伤了晟曜,那比伤了她自己还要让她愤恨。当日在福禧堂以春词之事扳倒朱盈娘,最大的缘故还是因为朱盈娘不顾晟曜安危与否、叫小丫头在路上撒了冰豆子。如今武尚华明晃晃的将晟曜划伤,她如何肯隐忍不发!她素来行事顺心肆意而为,又哪里会在乎她暗讽之人是不是太子妃!
太后适才观舞之时便已经不快了,如今不听还好,一听阮硕人说“要与东宫姐妹一起日日刀剑不离手”,当即便道:“胡闹!怎可如此!皇家妇贞静柔婉为上,谁让你们将东宫当做演武场了?”
阮硕人立即伏地叩首,口中应道:“是,硕人无知,还请太后责罚!”
我心内暗笑:硕人,果真是个妙人儿!
责罚她?若作剑舞者便要责罚,那真刀真枪伤了储君的武尚华,该受何等责罚?
太后微微一愣,旋即面容恢复沉静,瞟一眼阮硕人和武尚华,道:“良娣在太子身边多年,是个让人安心的。不可造次,不可逾越。应襄助太子妃,共理东宫。免了太子后顾之忧!你们可明白了?”
武尚华尚且没反应过来,她身后的金嬷嬷已经懂了太后言下之意:这是要阮良娣共理东宫庶务、牵制太子妃的意思了。太后到底对太子妃大婚日不敬太子在先、近日误伤太子在后十分不满了!
随即趋身过去在武尚华耳边低语几句,武尚华脸上青红白各色交迭,好一会儿才起身应下太后之语,“是,孙媳明白。”
硕人见武尚华说话了,这才款款叩首,温婉十足的道:“谢太后宽恕!硕人谨遵懿旨。”
太后抬手,“起来吧。”随即又扬指点了点阮硕人,“你啊,念你一片赤心为曜儿,哀家且记下这遭罢!”
硕人满面堆笑的回了席上座位。
武尚华此时突然起身,道:“太后,孙媳舞刀弄枪是事实,可孙媳自认可以此作殿下后盾。若有一日,殿下于战场之上危急,试问这满座柔婉美姬,谁能拍马去救?”她睥睨环视诸姬,骄傲的抬起头,向太后和皇后道:“只有我可以。只有我能于战事上辅佐殿下!”
太后倒被怄笑了,“你这孩子如此执拗!战场上弓马骑射相助,跟后宫内妄动刀剑,二者怎可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