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的天出诊辛苦了,程妈在后院里做了凉茶,你去喝杯茶歇歇吧。”
待医助去往后院,姓岳的医官便对正准备去卸车的马夫道:“院使命我去济生馆借取医书,还得辛苦周伯送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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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亥时,金谷园清扬居中仍是灯火通明。
“公子,这药真的喂不进去。”丫鬟玲珑端着盛满黑色药汁的玉碗,蹙眉望着一旁的石拓。
“我来试试。”石拓在床旁侧身坐下,手臂穿过绣枕揽住疏桐的肩背,将她抱坐在怀中。
玲珑见状,忙将丝绢在疏桐颈下围好,随即将手中的玉碗递近石拓。石拓一手抱着疏桐,一手拿起玉碗中的药匙。
一瞥见石拓手背上那排细密的血印,玲珑便惊讶不已:“公子,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儿。”石拓舀起药液,用匙底压开疏桐的门齿,将药液徐徐倾倒入口。
眼见药液喂进口中,可石拓一取开药匙,药液便沿着疏桐的嘴角流泻出来,不但脏了她颈下的丝绢,也将石拓纯白的衣袖染得一片乌黑。
玲珑忙忙放开玉碗,抓了丝绢替石拓擦拭。
正是手忙脚乱之时,一名丫鬟进门垂首禀道:“公子,外面有一位叫王墨的公子求见。”
王墨?石拓一怔,随即摇头道:“不见。”
丫鬟又道:“那位王公子说是专程替公子送琴来的。”
“送琴?”
“嗯,说是公子的‘绝响’。”
石拓叹了口气,将疏桐轻轻放回枕上,起身往门外走去。
院门口悬挂的风灯光晕之下,抱琴而立的男子,果然便是王墨。夜幕下,这道孑然茕立的身影,在地砖上拉开一道长长的暗影,令石拓瞬间联想到他的小字——子夜。
“子夜实在愧疚,不过是一念之差,却险些害了展延兄。”一见石拓,王墨便开口道歉。
闻言,石拓停在原处:“此话何解?”
王墨上前几步道:“说来羞愧,我有位朋友对‘绝响’念念不忘,愿出巨资收购,料想展延兄定然不会同意出让,我便设法灌醉展延兄,取走‘绝响’,只是怎么也没料到那天夜里会突降暴雨,令展延兄涉险受困……”
石拓冷冷打断道:“你既用计得到‘绝响’,此刻又为何主动给我送回来?”
“君子不夺人所爱。”王墨将琴匣双手奉给石拓,一脸诚恳道:“我也是利令智昏,一时糊涂了,还请展延兄谅解。”
石拓接过琴匣,冷颜道:“琴我收下了,至于谅解,请恕我收不下了。王公子慢走不送。”
说罢,石拓抱琴拂袖离开。
王墨急道:“还请展延兄将疏桐还给我。”
“舒同?是你那位哑巴师弟么?”石拓驻步回首,一脸讽刺。
王墨望着石拓,郑重说道:“疏桐乃是我的侍妾。”
石拓心下一沉,抱着琴匣的手慢慢僵住。
王墨又道:“疏桐于我,如同‘绝响’之于展延兄,恳请展延兄将疏桐还给我。”
石拓看着王墨,好一阵才摇头道:“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1广城君,贾南风的母亲郭槐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