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他,原来魈居做着跟自己类似的梦。
“我也做过类似的梦,而且越来越频繁。”
龙天炎点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也是在二号坡隧道。我想进入隧道……无论如何都想进去,可是有一个黑影一直阻止我。第一次看见它时,它没有具体的形状,就只是一团黑影。渐渐地,梦见的次数多了,那个黑影开始有了头……身体,眼睛……和一只脚……”
“只有一只脚吗?”
“目前只有一只。它单脚站立,却很稳,它不会说话,或者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直直地站在我面前,阻止我进入隧道。昨晚我喝醉了好像又梦到它了……”
她这才回忆起来,感觉昨晚醉得断片儿,其实她是做了梦的,只是一早被满爱乐搅和着醒来忘记了梦境。她继续说着:
“昨晚……黑影有了眼睛。”
“眼睛?”
“嗯,有了两只眼睛,半睁着……”
“……独足鬼?”
“什么鬼?”
“啊......没什么鬼……呵呵……”
龙天炎嘻嘻哈哈跟她打着马虎眼,她也赶紧把思想从梦境中抽回来。不停梦到同一个梦境,且愈发清晰,她担心这会不会预示着什么。而且细想,那个黑影似乎有些阴森可怕。
“在我们看来,那个秘密根本算不上秘密,甚至把他当做秘密是一件无谓而可笑的事情。不过我相信魈居有他不愿意公开秘密的理由,而且跟他的生世一样不简单。”
龙天炎的这番话语,让她脑海浮现出四个字,不忘初心。她轻轻闭上眼,用力呼吸,仿佛还能闻到两年前的春天,第一次误闯蔷薇隧道的花香。当隧道尽头的木门吱嘎打开,柔和的阳光背后,是洋槐花滑下魈居大衣的声音。
那天下着洋槐花雨,他转过头来,用这世界最单纯的眼神望着这位眼睛红肿的不速之客。这是一个脱离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魈居如一位不问世事隐居的美男子,不问她此来的原由,不嗔不怒。他就是一幅画,画着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恬静……
那次邂逅,偶然间的对视,是她近年来唯一一次最放松的时刻。那个瞬间,她没了任何忧愁,心情透明得仿佛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她犹记得他那句淡然,却让人无法释怀的话语:“我也许睡了太久,刚醒来,忘记了一切……”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然而现在……
她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晚霞已经映衬上五彩的灯泡。县庆开幕以后,紧接着就是借助县庆的名声开发项目,观光、游乐园、度假村……这些都在她后续开发项目中。如此一来,即可解除林场的经济危机,经济利益也不可小觑。可是,同样如此一来……为她疗伤的世外桃源就会消失,变成庸俗之地。
这就好像把魈居逐出家园一样残忍,他失去了画中的家园,而她再次被现实给打败。她望着灯泡上的流光感叹,是不是人不服从所谓的命运,就得一次次一败涂地?执拗终究斗不过现实,为了想要的生活,必须对现实卑躬屈膝跪地求饶……
她发起了呆,觉得自己开始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