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兄弟二人,四十上下,老大名为钱达,国字黑脸,五大三粗;老二钱益,瓜子白脸,病病殃殃,这对天生唱反调的兄弟,在吕万年的教训下本该在相声界有些造化,然而却走了歪路。
“乐儿,你可算开门了。”钱达瞪着眼睛瞄向房内,只恨不得能透视,“老爷子……他?”
“身体不适,睡了。”余乐答道。
“睡了?”钱益眉毛一挑,“不对吧,往日我们来,无论几点,老爷子准挥着拐打出来,今儿怎么这么老实?”
“今儿睡得死。”余乐抬头问道,“两位,让师父静静吧,有事咱们明儿再说。”
“呵呵,还是乐儿懂事。”钱达揉着手,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看来吕万年是真的死了,“既然老爷子睡了,那走着,今儿哥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聊。”
“太晚,明日再说吧。”余乐推辞道。
“诶……乐儿,跟你明说吧。”钱益咧嘴笑道,“我估计,老爷子这一觉是醒不了了,我们哥俩在太爷生前没机会尽孝,后面的丧事,乐儿你就交给我们吧。”
“二位,老爷子说得清楚,你们跟师门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余乐摇头道,“我不敢违背师训。”
“你这孩子!!”钱达当即脸一板,唱起黑脸,“死都死了,还聊这作甚?吕万年那页已经翻篇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不是?”
“你生什么气。”旁边的钱益自然唱起白脸,兄弟二人心意相通,玩这些倒是一套一套的,“乐儿啊,就吃顿饭,咱们哥们儿聚聚,这么一个相声社要撑起来可不容易,哥哥们帮你出出主意,纯粹是报太爷的恩德,绝无非分之想。”
余乐正琢磨着如何拒绝,喜鹊刚好红着眼睛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包纸钱一类的白事儿物品。
钱达一看这个,更是确定吕万年已死,嘴角一扬,这便要硬闯,心中狂笑不已。
吕万年你死都死了,还想让一个屁孩子治我们?
然而钱益却一把拦住他老哥,只冲喜鹊道:“喜鹊,买东西钱够不够,哥哥们帮你?”
只见小姑娘眉头一紧,露出怒色,娃娃脸都气鼓了,绕过钱家兄弟,一瘸一拐地跑到余乐身后,冲兄弟二人怒目而视。
“这俩孩子!”钱达有些恼怒,冲兄弟嚷道,“你别拦我。”
相声门道,本就传统,师父打徒弟,师兄打师弟什么的司空见惯,钱家兄弟虽被逐出师门,却依然自觉高人一等,当然在力量和年龄上他们确实高人一等。
钱益见拦不住,慌忙劝道:“你就别闹了,一会儿吵到虎子他们。”
钱达一听这个,登时僵住了手。
吕万年虽死了,但听客们还没死。鸟爷的名声,虎子的蛮力,若是招呼过来,他还是有些吃不住的,南桥一共就这么大,熟人都是街坊,这边一吵,那边立刻就能到。
至于余乐,他也怕真打起来,如若堂中的黑狗冲动而至,伤了死了那可就不好说了,更何况喜鹊搞不好也会跟着遭殃。从前有吕万年撑着,这对兄弟不敢造次,现在两个孩子坐镇笑坤社,可就难保了。
为今必须要拖上一拖,自己假意示好探明便是,等个几日自己搞明白门道,跟鸟爷虎哥商量好再做打算不迟。
“我明白了,走吧。”余乐回身道,“喜鹊,你回去早些睡了,我去去就回。”
“哥……”喜鹊刚刚止住的眼泪转眼间又要渗出,“爹刚走……你就……”
“你信哥不?”余乐坚定地问道。
“信。”喜鹊使劲点了点头。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别扰师父。”
喜鹊一咬牙,只得应了,恨恨瞪了眼钱家兄弟,这才不甘回堂。
钱益见余乐松口,当即搂过余乐笑道:“我就说弟弟你还记得当年的交情。”
余乐立刻摆出了舞台上的场面像:“走吧,哪吃,你俩有事说清楚便可,无须兜圈。”
“走,去我家!我媳妇做好一桌子菜了。”钱达也笑盈盈地搂住余乐,“知道你性子,咱们坐下好好聊。”
余乐自外面谨慎地将门锁好后,便随着钱家兄弟朝南走去,只过了两条街便到了他家所处的楼房,老钱家本来有个院子,后来拆迁给折了楼房,分了两户,兄弟二人一人占一户,至于他们父母,据说是在他们背离师门后被活活气死了。
进了钱达家,果然一桌子酒菜已经腾腾待食,余乐跟钱达媳妇打了个招呼,便被兄弟二人驾到桌前,斟上满满一杯二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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