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嗯。四哥在挖坑,说钟沂姐姐喜欢睡在地下。”
皮皮长舒一口气,柔声道:“你饿吗?我们这就去打猎。”
“饿。”梨花的眼皮红红地,“我问四哥可不可吃一点点钟沂姐姐的手,四哥不给我吃。其实钟沂姐姐以前都跟我们说了,她要是倒下了随便我们怎么吃都可以的。”
皮皮一下子窘到了。见梨花眼泪汪汪的样子还以为她为钟沂的死难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没能吃到她的手,不禁白了她一眼:“哦,你倒是挺实在的喔。”
“四哥不让我吃,还打了我一下。”梨花呜呜地哭起来,很委屈的样子,“昨天家麟哥哥回来,一直躺在床上,我以为他快不行了,哪知道大哥、四哥忙了一夜,又把他给救活了……”
皮皮简直快气笑了。方辛崃还挺有人情味,这方梨花简直无法理喻。当下想起口袋里还有一颗钟沂用鱼肝做的棒棒糖,掏出来递给她:“拿着,先垫垫肚子。”
“谢谢。”有东西吃了,梨花立即乖了,接过糖,蹦蹦跳跳地走了。
众人随着贺兰觿向营地走去,家麟步子慢,落在最后,皮皮快步追上他,低声警告:“家麟,你得好好地防着点你的小媳妇,我担心她会咬你。”
家麟双眉微皱:“昨晚她在我身边走来走去,还悄悄地舔我的手指头,我还以为这是狐族特殊的表白仪式,难道……”
皮皮急出一身冷汗。这方梨花貌似只有十岁女孩的智商,毕竟修行了三百年,方家兄弟好几个,据说都很厉害,最后活下来的居然有她,绝非泛泛之辈,忙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跟方家人住在一起!切记,切记!”
家麟斜睨了她一眼:“所以昨天我在林子里说的事,你愿意重新考虑?”
皮皮坚定地摇头。
家麟耸肩苦笑:“那我只好继续做方梨花的夫君呗。只要保证她吃饱,我就是安全的。”
“你倒是很乐观喔!”皮皮拍了他一下,家麟一个闪身触发伤势没站稳,差点摔倒,被皮皮及时扶住,不料她被家麟的惯性带着差点也摔了,两人的身子撞到一起,为了稳住重心,家麟紧紧地搂住她。皮皮下意识地推了一推,家麟连忙撤手。
他停步下来,看了她一眼,目中充满了感情。
“怎么了?”皮皮问道。
“没什么。有次打篮球,我被人故意绊了一跤,一下场腿就肿了,是你陪我去的医院。”他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就惦记着赢球,输了会难过好久,好象遇到了人生的重大挫折。可现在呢?那场球是跟谁打的都想不起来了。”
“清宁高中,三比一。还是你投的篮呢。绊你的那个人叫陈晓涛,平头,三角眼,嘴边有个痣,记得不?”
他摇头:“还是你的记性好。”
皮皮低下头,脸莫名其妙地红了。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与家麟的那些恩怨可以放下了。可以心平气和地提起过去了。那些少年往事又浮出了水面,在这荒凉野蛮的沙澜,显得格外地温暖而有人情味儿。
“知道现在我最想念什么吗?”家麟叹道。
“什么?”
“奶奶做的豆瓣酱。用刚出蒸笼的馒头蘸着吃……”
“或者炒茄子……”皮皮加了一句。
“早饭没了,咱们恐怕要提前出发打猎了。”家麟加快了步子。
“你别去了,好好养伤,我让贺兰多给咱们派些人手。”
“没事,伤好得差不多了,我还吃了止痛药。”
“家麟……”
皮皮还想再劝,不远处小菊忽然跑回来向她们招手:“皮皮!家麟!快过来,拿好兵器,到篝火这边集合!”
“打猎去?”
“不是打猎,狼来了!”小菊一边在前面跑,一面示意篝火的方向,背后的□□像只老鹰伏在她的背上一上一下地,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
皮皮没听明白:“她是指狼,还是指狼族?”
“肯定是狼族。”家麟看了一眼身后茂密的丛林,“如果只是原生态的狼,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为什么我什么动静也没听见?”皮皮一面快步走,一面问。
“昨晚你不在这,金鸐已经警告过我们了。狼族特别记仇,方雷奕的外交辞令不过是个幌子,今天不论我们交不交出五鹿原,修鱼家都会派人马过来歼灭我们。——方家兄弟为我治了一夜的伤,就是为了确保咱们所有的人都有足够的战斗力。”
“那为什么不趁着天黑逃跑呢?林子这么大,总有躲的地方吧?”
“这一片都是修鱼家的地界,重要关口都有岗哨。这么多人行动很显眼,逃是逃不掉的。不过沙澜的规矩是两边的头儿先单挑,输了的那边会撤退,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有胜算吗?皮皮的心砰砰乱跳。打几只野兔和山鸡是可以的,运气好也能打下一只鹿一头熊,但对付力大无比又能随时变形的狼族……她可没有什么信心。更何况贺兰觿还有致命的弱点:白天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