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苏雪三两下把饭菜扒拉完,边擦着嘴巴边劝慰着绿然,全然不在意自己粗俗的语言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粗俗,“你随时把咱们的包袱放在趁手的地方,再寻机问问这一带的地势环境,一寻着机会,咱们就跑路。当然,在离开前……”
苏雪的眸子习惯性地眯起,一缕寒芒缓缓溢出。若是可能,她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手,又是奉了谁的命令。胆敢在饼子里下毒毒死她,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她,绝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的。
就在苏雪全身散发着冷寒气息时,门口出现了春裳和李乐家的身影。苏雪的气息陡然一收,重新恢复了疲累稚气的模样,愣是没让她们二人感受到一丁点的异样。
饭后一番梳洗,苏雪躺到了床上,春裳三人却还得一番忙碌。绿然被春裳安排了去浆洗衣服,李乐家的主动提出去帮赵前卸行李箱子收拾车厢,春裳则收了碗筷送去客栈厨房顺便准备明日一路上的干粮。
路上的干粮都是春裳让人准备的吗?若是如此,她在饼中下毒,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黑暗中,苏雪侧着身子眉头紧拧,又思量起了那个毒饼子的事。
春裳能被老夫人看中帮着暗害韩氏,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个如此没有脑子的人啊。若是按正常推理,下毒之人应是另有其人才对。不过,既然春裳脑子还算灵光,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欲盖弥彰,故意借大家的惯性思维来替自己开脱呢?越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是越安全的,而同样的道理,表面上一看就有嫌疑的人,有时反而会让大家觉得不可能。
如此一来,苏雪越发迷惑,想到白日里赵前的反应和先前李乐家的越言的行径,觉得他们三人都有可能是害自己的人。至于清叔……
瞬间,她的脑海中滑过前日马儿发狂致她和绿然差点遭遇危险的画面。
天哪,难不成那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在马上做了手脚?要不然为何偏偏那么巧,只剩下她和绿然在车上的时候,马儿才发起了狂。
对了,她还记得,马儿发狂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清叔抬手拍了一下马蹄。是清叔要取她的性命?
苏雪骤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衣袖抖动间,原来藏在其中的银针掉落在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宛如一柄锋利的刀刃,扎在她的心头。她凝着眸光捏起银针,稚嫩的脸上噙着令人心惊的冷寒。
这银针,恐怕根本就不是她当初想的那样,是孙安救她时甩入马身上制止马儿的,而是引得马儿发狂的凶器。那么,清叔往马蹄上的那一拍,是否正是让这银针没入马蹄,引它发狂?
原来,那毒饼子并不是第一个杀招。在此之前,她已入了对方的夺命阴谋中。
“吱呀!”极细微的开门声突然传来,苏雪微微一愣,紧接着眉头一蹙,微冷的眸光猛然一跳,再顾不得什么,迅速掀被而起,只穿着袜子直奔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