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不成?”
这话一出,朝堂上一片静默,后面的朝臣皆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作,赵难又欲向前,却是突然被人大力掐住了腰。
正是他身后的张自山。
梁启直视着梁帆的眼睛,仿佛这偌大一个朝堂之上只有他们二人一样,“皇兄总是容易这么暴躁,不过...皇兄想错了,本王不是想取而代之,而是想问问皇兄整日里坐着这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上,午夜梦回之时就不会自己做噩梦吗?”
“梁启!你可知...你刚刚那番言论朕足以治你谋反之罪!”梁帆掩在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本王已经谋反了...不,本王只是履行父皇遗愿,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难道...皇兄真的以为不过两万大军孙正飞便敢谋反吗?”
梁启微微垂下了眼睑,拇指轻轻在椅背上摩擦着,神态放松如同信步闲庭。
他的话音一落,众大臣不可置信的目光皆向他投了来,李振子朝梁启的位置迈了两步,痛恨的表情中还添了两分惋惜之态,“好啊,老臣竟是真的猜对了,安王爷,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来人——”
“乱臣贼子之言难道不是用来形容李大人最好不过吗?四年之前,你和梁帆一手策划了齐良山山崩一事,不仅毁了本王一双腿,还有为我天齐抛头颅洒热血的千百将士,他们本该是天齐的功臣,却因为你们二人尽皆命丧黄泉!建昭贪污一案你们构陷忠良,让当时的大理寺卿杜庆朝一家蒙冤而死!至于这四年的一桩桩一件件还用本王一一数出来吗!”
梁启狠狠一拍椅背,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四年来他太懦弱,“残废”二字对他而言打击不可谓不大,可是他的“淡漠”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因为护龙卫的存在,朝中诸事他了如指掌,可是他是父皇的儿子,他不能让天齐皇朝因为梁帆就此分崩离析,让天下再次陷入战火...
但是累尘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不单单是因为他欠他,更重要的是,天齐的腐朽之态已经显露出来,到了他不能忽视的地步,他想要保住它,就必须来一次大洗牌,为天齐注入新的血液。
哪怕他的腿此时并没有好,哪怕...天齐皇朝不再姓梁。他早已犹疑,而累尘帮他下定了决心。
此番话一说完,朝堂上一片哗然,李振之气得恼羞成怒,嘴唇上颚一抖一抖地,“你!你胡说!污蔑圣上,污蔑朝廷重臣!来人!快来人——”
李振之话音落下,殿外一大队跨刀侍卫走了进来,张武泽站在最前方,“微臣参见皇上。”
陆非鱼看见进来的是张武泽也有些惊讶,正想移动脚步却是被梁启拉住了手,随后轻摇了摇头。
陆非鱼视线在张武泽和梁启之间转了一圈,虽有些狐疑却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怎么是你?李肃呢?!”
梁帆定定地看了张武泽一眼。
“皇上,李统领请了病假,今日之职由微臣暂代。”
“既如此,意欲谋反,其罪当诛!将梁启押入天牢,此番事毕,午门斩首,以儆效尤!”梁帆声音冷冽,说着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放在梁启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也许是...今日梁启的行为太过反常,还有,护龙卫哪里去了?
“皇上——”赵难一声惊呼。
“说情者一律同罪!”梁帆狠狠扫了他一眼,眼中杀意弥漫。
张武泽提起腰间的跨刀上前走了一步,陆非鱼看了他一眼,此时却从怀里掏出一卷明皇色的...圣旨!
“先帝遗诏在此,我看谁敢!”
遗...遗诏?遗诏!!!
此二字一出,众臣皆变了脸色。站在上首的梁帆更是睚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瞪向了陆非鱼手上的东西,指尖在掌心掐出了血迹。
父皇竟然如此偏心!如此偏心!
“陈大人,您是三朝元老,这先帝的字迹您肯定认得出来,上头的玺印众位大可辩证一番。先帝遗诏,传位于皇三子启,众位可得好好看清楚了!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如今不是一目了然吗?皇上...哦,不,梁帆,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陆非鱼站在梁启的轮椅之后,手上的圣旨已经被他打开来高举着,眉梢轻挑满是嘲讽。
御史大夫陈大人慢慢走近陆非鱼,细细扫过那卷明黄绢帛上的字迹,随即便是面色大变,“这...这...”
此反应代表着什么已经无须多说,朝堂上再次陷入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