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池,外加一个淋浴花洒,但和没有独立卫生间的六人房、八人房相比,好太多了。
罗秀珍起初说什么都不肯入院检查,但拗不过罗伊人的“威胁”:“妈要是不肯检查,我也不要。我们这就回家,只是白费了越叔叔一片好心。”
见女儿这般固执,罗秀珍只得同意了。
母女俩在病房接受了医生的检查,然后抽取了三管血液拿去化验。碍于当天的验血指标已经满额,她们的血检结果得等明天上午才能出来。
这一次,越龙没花钱催医院加班加点,倒不是他小气,实在是母女俩一个比一个苍白的脸色让他忧心,听从医生的建议,说服她们留在医院观察,等明天验血的结果出来再说。
罗伊人被送进急诊室后就挂上葡萄糖了,转到双人病房后,自然还要接着输。
罗母因多年积压于心的郁气不疏,体质一直不怎么好,伤风感冒是常有的事,这回又是女儿晕倒、又是外头的流言,确实也心力交瘁了。越龙听了医生的诊断说明后,不由分说,让她躺上床准备输营养液。
趁护士还没来,母亲进卫生间解手、洗脸,罗伊人朝越龙招招手,待越龙不解地靠近病床,她压低声音,直言了当道:“越叔叔,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冲你喊我一声叔,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越龙也是个直爽的性子,又因这是他心仪对象的女儿,怎么的也会照拂几分。
然而,罗伊人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一瞬瞠目结舌。
“我想请越叔叔帮我找个可信的律师,专攻婚姻法方面的,我不知道越叔叔有没有听说罗海盛在外面搞七捻三的事,但我已经查证是事实了,我不想让妈妈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她还年轻,值得更好的人来疼惜,所以,我想找律师打离婚官司,也不是非要分得多少多的财产,但也不想让妈妈吃亏,可我的年纪还太小,我怕……”
“对了,这里有我录到的一些证据,相信多少能有点用处,越叔叔最好能再翻录一盘,免得丢失了找不回原带。”
说着,罗伊人捞过床头柜上的书包,把随身听里的磁带取了出来,递给越龙。
“越叔叔,我和妈妈人微言轻,这事就拜托您了!”
越龙还未来得及开口,卫生间里潺潺的水声停了,接着是开门的声音,他只好先把磁带收到了公文包里,冲着罗伊人点点头:“好,这事就交给我。只是你妈妈那里……”
“越叔叔放心,我所做的,就是妈妈所想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她。只是妈妈生性善良,要是由她站出来面对罗家,指不定会被剥削得身无分文,所以才拜托叔叔。”
有这句话,越龙就放心了。本来还想再劝慰她几句的,可罗秀珍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只得把话吞回了肚子,心里止不住感慨:十二岁的年纪,考虑得比他们这些成年人都周全,也不知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俩在罗家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