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快结束的时候,蒋文康跑来找南姣。
“小姣,等下走的时候记得叫上陈导和宋公子,他俩和你们一起回家。”
南姣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蒋叔,你说什么?”
蒋文康对南姣笑笑,“我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跑没影了。剧组都住在无暇镇,我挑了几户干净的人家租,正好缺两个房间,陈导说要住你家,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你爸了,家里有空房间。”
南姣眉心微拢,她家距离剧组新的拍摄地点很远,对于陈绍祁而言,这并不是一个方便的选择。
蒋文康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你别管了,这事儿已经是铁板钉钉,陈导连租金都付了。偿”
过会儿,他又悄悄补一句:“租金是别家的好几倍。”
南姣一惊:“为什么又给这么多钱?”
蒋文康耸耸肩,他也纳闷。
“因为我值这么多钱。”
陈绍祁的声音融入了夜色,有点虚渺。
南姣和蒋文康一同转头,瞧见他立在身后。刚才他又被拉去喝了很多酒,一双黑眸亮得能滴出水来。
蒋文康赶紧拍拍南姣的肩膀,“快带陈导回去吧。”
南姣点点头,没再多问。
回去是孙潇送的,一辆大五菱,装了一车的人,颠颠簸簸,晃了一路。大家都有点累了,没人说话。
孙潇把他们送到了门口,打着哈欠说了句“回见”就掉头走了。
夜深人静,遥遥间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家里还亮着灯。
南姣推开门,走在最前头,陈绍祁跟在她身边。宋明柯没进来,在屋外研究墙上的爬山虎,南景陪着他。南郝已经回了自己的家。
“爸。”南姣叫了一声。
南钢知道他们今天会回来,一直坐在门厅里等着,听到院子里有声响,他立马放了茶杯出来。
“回来啦。”
“是。”南姣侧着身,看了看陈绍祁,“爸,这是陈导。”
陈绍祁上前一步,握了握南钢的手,规规矩矩地道:“伯父你好,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就打扰你了。”
“陈导客气了,我都听老蒋说了,这段时间,多亏了陈导照顾我们小姣。”
陈绍祁笑笑:“是她照顾我。”
南姣在一旁没作声。
两个男人开始聊天,南姣放了东西,去后面的两个空房间里看了看。
房间都已经打扫过了,干净的一尘不染,被单和被套都是新换的。床头柜上还各放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插着新剪的桂花枝,进门就能闻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温情。
这一看,就是冯素九的杰作。
南姣关了灯从房间里退出来。
南景他们已经进屋了,宋明柯正在和南钢握手。陈绍祁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南钢,他的眼神,很复杂。
南姣的心莫名紧了一下,但她却不知道这一刻的慌张来源于何。
都见了面,大家就散了。南钢和南景先去睡了,南姣带着宋明柯和陈绍祁去房间。刚走到走廊里,宋明柯就捂着腹部叫起来。
“姣姣妹妹,洗手间在哪儿啊?我刚才烧烤吃太多,好像吃坏肚子了。”
“走廊到底左拐。”
南姣给宋明柯指了指,想想又不放心,直接领着他去了洗手间。
等南姣回来,陈绍祁还站在走廊里。
“怎么不进屋?”
“我睡哪间?”
“两间都一样。”
他看着她:“你房间在哪?”
南姣警觉:“你想干什么?”
他笑:“我想挑个离你房间比较近的。”
“不用挑,我的房间在楼上。”
他有点失望的样子,随手推了一间房进去。南姣没告诉他,他此时选的这个房间和她二楼的房间,正好只隔了一层楼板。
南姣跟进去,把钥匙给了他。
陈绍祁把背包里的洗漱用品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桌上。
南姣扫了一眼,说:“先将就一晚,差什么明天再去买。”
她说完就要走,陈绍祁眼明手快,侧身一把将她揽回来。
“这就走了?”
南姣看了看覆在她腰上的手,又看了看敞开的房门。
“门没关,你别乱来。”
“门关上,我就可以乱来了?”他脚一抬,把门踹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我这么理解就行。”
南姣无语,她拨开他的手,退到边上,陈绍祁贴过来,将她摁在墙上。他手劲大,她挣不开。
灯光迷蒙,两人交缠的姿势有点撩人。
“你再这样,我明天就让你走。”她瞪着他。
陈绍祁薄唇一勾:“明天?为什么不是现在?”
南姣撇开头:“现在也行。”
她的侧脸立体感很强,鼻梁挺拔,鼻尖圆润秀气,长长的睫毛像把蒲扇。她耳后的那颗红痣在发亮。
陈绍祁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经常。”
陈绍祁笑了一下,这一定是实话。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五官,几秒之后,表情又严肃起来。
“那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父亲。”
南姣平静地抬眸看着陈绍祁,一把将陈绍祁推开。
陈绍祁后退了两步,站稳。
房间里的灯忽然暗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电压不稳,还是坏了。
“虽然你现在住在海边,但你不用管得这么宽。”南姣说完就转身。
走廊里,宋明柯的口哨声正一点点靠近。她也不管,直接拉门出去。
陈绍祁眯了下眼。
外面静了片刻。
没一会儿,宋明柯探头进来:“姣姣妹妹怎么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虽然你现在住在海边,但你不用管得这么宽。”
宋明柯挠挠头:“什么意思啊?”
“关你P事。”
“……”
?
南姣整晚没睡好,一闭眼就断断续续地做梦,她梦到汹涌而来的海水,梦到自己被冰冷的海浪吞噬,那感觉,真实可怖。她醒来时,满脸泪痕,就像死了一次又重生。
后来,她就没敢再睡,一直等到天亮。
南钢每天都起得很早,她下楼时,他已经坐在院子里拣黄豆了。
“爸。”南姣叫了一声。
南钢还没转头,院门口的橘子树下,就先冒出了一颗脑袋。
陈绍祁正蹲在那里刷牙,他看着南姣,洁白的泡沫黏在唇上,懒懒的,很性感。
南姣没理他,径直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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