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图谋什么,但是,这样的大财团要作奸犯科,显然也不是他们这种星斗小民所能比的。
机房西面靠水,东南北三面是疗养院葱郁的草坪,草坪间点缀着一些观赏树,远一点,一排栅栏外面,是疗养院高低起伏的别墅型病房区。如果不教官告诉他这里是疗养院的话,李杰会以为这里是个什么英伦小镇之类的楼盘。站在机房的水泥屋顶上往南北两侧,都可以看到疗养院的围墙外密密麻麻嘶吼着的丧尸。
真的,真的是丧尸。它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男女老少都有,在烈日下,它们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却依然蠢蠢欲动。它们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耳膜生痛,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也让人作呕。
机房比疗养院其他地方更靠近街道,尤其是南面,距离街道只有80米左右,北面则有100米,疗养院的围墙看起来很厚实,丧尸应该是进不来的,而且,围墙后面还有电网。现在,李杰知道,不只是电网,围墙以内到处都布置了炸弹。
李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鄙视外面的丧尸,他甚至贱贱的对外面的丧尸说:“来嘛英雄,这些天大家不是都相处得挺好的吗?有种你们就进来吧。”
楼顶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楼顶,围着差不多半米厚、一米高的围墙,墙上有箭垛似的装饰,很适合进行战斗。他在东面和北面各摆了一支步枪,步枪边上摆着好几个弹匣,其中一支枪上还挂着枪榴弹,通用机枪则摆在了南面的墙上,旁边还摆了两个弹箱,他不太熟练的把弹链抽出来,在机枪里装好,过去没有亲手实践过,好在他也曾经找很多门道玩过枪,做这活还算得心应手。
当他把准备工作都做完,摸遍全身,找到了一支烟。这是最后一支烟了,他舍不得抽,只是放在鼻子下贪婪的闻着。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走进了电影里,他是阵地上最后一名士兵,抽完这最后一支烟,他就面对着轰隆作响的坦克,鄙视的吐一口带血的口水,当坦克的履带即将碾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拉响了绑在身上的手雷……
没有坦克,但这个房顶就是他的阵地,也许,正像他想的那样,是最后的阵地。而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士兵,他不是,廖寂也不是,那些女孩就更不是了,鲁斯曾经是,但他原本是不属于这个国家的。就在不久前,他还在林野的鄙视中想去追星,可现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而他想追的那个女明星,更为离奇的就在他身边,却再也没有什么让他觉得激动和特别的地方,她现在仅仅是一个队友而已,甚至不是一个很值得他关注的强力的队友。这样的人生际遇,比任何可以想象的电影情节都让人无限感慨。
太阳很毒,李杰想,这样烤3个小时的话,说不定他会直接被烤干。他很讨厌这样的天气,可是在这个夏天,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超过40天了。持续的高温,发电机房的西面本来是一个湖,可现在湖水已经远远退去,留下来,是一片淤泥中长出来的生机勃勃的草。
这个时候,李杰最想要的,是一台老式的留声机。
如果在那种老掉牙的留声机的音乐中,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完,然后引爆身上的手雷,那也是很酷的一件事吧?
直到现在,李杰心里也还弥漫着无限的恐惧。不过,他也一向认为,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不把这些事情当做事情才对。
绝望?绝望又有******什么了不起!
没有音乐,但是,李杰听到了一片马达的声音,很沉重,很嘈杂,像一群老得快要迈不开脚步的牛羊。
声音是从南面的街道来的,和其他的街道一样,这条街的杂乱路边停放着一些仓促间扔掉的汽车,街面的商铺有的还开着门,有的门窗紧闭,路灯、电线杠、广告灯箱、垃圾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司空见惯,那样的熟悉。就连满大街蠕动着的散发着恶臭的丧尸,也已经那么熟悉。
恍惚间,李杰有种已经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了很多年的感觉,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和过去每天上网看小说聊天那么寻常。
不过这种恍惚的时空错乱的感觉也就是一瞬,李杰甩甩头,今天是7月24号,灾难的爆发已经过了一个月,如果乐观一点想的话,说不定这场灾难仅仅被限定在了朝阳区这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区域里,那么,只要他们能逃出去,一切又将恢复正常的。
如果乐观的想……
李杰并不那么乐观,他把那根宝贝的香烟放回衣兜里,从屋顶的厚墙外南街看去,只见一片蠕动的丧尸忽然有一些骚乱。视线沿着街道追过去,他看到一辆轮式的铲车正在缓慢的往前推进,那个巨大的铲子在车身前上下活动,每当它扬起来又砸下去的时候,都会有一些丧尸迎头被砸成肉酱。不过很显然丧尸并不是傻站在那里等着铲车来碾压的,它们凭着一种本能,潮水一般的让开,然后又从旁边围上去。那辆铲车很高,光是轮胎的直径就比一个人高,再加上操作台,丧尸明显都够不到,而且,铲车的门窗都经过了加工,焊上了粗粗的钢条,如果里面的人不打开门出来,外面的丧尸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