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便砸了她的场子。”
凌霄愤愤然地闭上嘴。
朱赢环顾四周,整个帐篷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餐桌上碗筷洁净且干燥,盖在上面那块青色的布大约是用来挡灰的。书桌上笔墨纸砚各在其位,桌角还放着一只养着紫色野花的小瓦罐。床铺之整洁自不必说,就连衣服和裤子都分门别类,叠得整齐划一。
朱赢随意抖开一件衣服,便见袖口磨损处的针脚细密平整,缝得结结实实。
她唇角勾起讽刺的微笑,将衣服一丢,回身吩咐凌霄:“把床上的被褥床单全换了。”
一个时辰后,帐外隐隐传来李延龄的说话声。
歪在床上小憩的朱赢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发髻,见没乱,便伸手捋了一下额角碎发。
帐帘一掀,李延龄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年,一抬眼看到朱赢坐在床沿上,两人一时都怔住了。
少倾李延龄回过神来,眼眉一时都被欢喜淹没,嘴咧得快到耳朵根,大步上前,一声不吭就把朱赢给拥怀里了。
虽是不言不语,但那份迫不及待如获至宝的激动与情意,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朱赢听着他胸腔间传出的激烈的心跳声,微微睁开双眸,清亮而凌厉的目光宛若实质般一下就从林郎,或者说许琳琅的眼中直射她的心里。
许琳琅如梦方醒,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一时间面色如土,近乎仓惶地转身往帐外奔去。
然而帐外却也并非她可避之处,她前脚刚出帐篷,后脚就传来了凌霄难掩厌弃的嘲讽声:“哟,这位小哥怎的这般面熟呀?”
李延龄此时此刻根本无心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略略放开朱赢,伸手捧着她小脸,带着些不可置信的兴奋问道:“你如何来了?”
朱赢抬眸看他,一双美目似笑非笑:“来给你治疗眼疾啊。”
李延龄疑惑地一蹙眉,恰帐外传来许琳琅嘶哑的呼救声:“将军救我!”
李延龄迟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转身出帐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小峰的手下押住了许琳琅。
“穆小峰,你做什么?”李延龄问。
穆小峰为难地看了看跟着李延龄出来的朱赢,拱手作礼实话实说:“回将军,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将军救我!”许琳琅看着李延龄急切道。
李延龄回身看朱赢。
朱赢略略抬起玉琢般的下颌,眼角斜斜一挑许琳琅,问李延龄:“要救么?”
李延龄看着她挑衅的模样,有些无奈,问:“你一来便押住我骁骑营的兵士,是为何意?”
朱赢淡淡笑道:“哦?我倒不知,原来骁骑营还收女人当兵?”
李延龄如遭雷劈,愣了半晌才回过头去看许琳琅,却见许琳琅泪流满面,一双黑浸浸的眸子哀怨地看着他,却并不为自己辩解。
朱赢伸出一指抵着李延龄的胸将他推开,语气不善:“起开!你的账我待会儿再来跟你算!”
李延龄目瞪口呆地看着朱赢着人押着许琳琅进了一旁许琳琅的帐篷,过了半晌才木呆呆地问穆小峰:“林郎是……女人?”
穆小峰同情地看着李延龄,道:“回将军,据属下所知,她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李延龄:“……”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许琳琅的帐篷里,朱赢环顾一下她男人一样的生活环境,又看看她被晒成麦色的脸庞,拎起她袖子看了看她的手,那手粗糙干裂,指腹上都磨出了茧子,哪还像是女人的手?难怪乎李延龄会被她骗过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原来你心中的高处,是在这儿。呵,与自己心仪的男人称兄道弟是种什么感觉?快活么?”朱赢问。
许琳琅咬着唇低头不语。
朱赢绕着她走了一圈,最终在她面前站定,两指捏住她下颌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问:“怎么不说话?他不曾帮你说话让你心如死灰了?还是嗓音太难听,不好意思开口呢?”
许琳琅头一扭,从她微凉的指尖上挣脱下来。
凌霄怒道:“公主,这般恩将仇报的贱婢,您跟她废什么话,直接发落了清静。”
朱赢摇摇手指,道:“看看人家为了亲近世子,都把自己毁成什么样了?这哪还是当初你我认识的那个水灵灵的许琳琅啊?如此情意,实在叫人感动。况且这几个月她将世子照顾得这般好,我谢她都来不及,发落什么?”
“你不用这般阴阳怪气,既然落在你手里,随你发落便是,你总不敢杀我。”许琳琅终是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