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在桌边吃饭聊天。
“多吃点。”陈梦对贺一络说,“有力气。”
“嗯。”贺一络笑着点头。
“荷兰豆?”宋蝶问。
“可以。”贺一络点头。
“豆类的倒是不挑。”宋蝶一边把豆子放到她碗里,一边夸了一句。
这个时候,贺一络放在桌上的笔袋突然被人给拿走了。
“贺一络,”何熏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让我看看你的笔呗。”
她这么说着,笔却并没有在她手上。
同样是带着亲友团来的。
她正说着话,她左边那个吊梢眼的姑娘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扯着绳子,把笔袋给拆了开来。
笔袋里插着两支毛笔。
“这是什么笔?”那姑娘一边好奇的问着一边把笔给抽了出来。接着手一滑,两只毛笔就都滑进了陈梦面前的那一碗咸豆腐脑里。
“啊!”陈梦跟宋蝶低低的叫了起来。
刚才两人还在争论,甜豆腐脑跟咸豆腐脑到底哪个比较反人类。
觉得豆腐脑不咸没办法吃的陈梦,这一秒却不由的就站了甜豆腐脑。
因为甜豆腐脑……起码不会把酱油沾到毛笔上。
她一边站起身一边把毛笔抽了出来。
黑的白的糊在毛笔上,那叫一个精彩。
谢容笙跟楼重重两人走进食堂,听见动静,直接走了过来。
“怎么办?”陈梦提着笔,满脸着急的看向贺一络。
“没用了。”贺一络回答。
“哎呀对不起。”那姑娘手里还拿着笔袋,看向贺一络,一脸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贺一络你放心,我一定赔给你。”
说要赔,可没说什么时候赔。但是比赛,可没多久就要开始了。
书法比赛选手可自带毛笔,因为字体不同,选用的毛笔也不尽相同。
贺一络平时写字惯用这两支狼毫笔,哪里想的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宋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怒火上头,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事了,指着鼻子就骂,“你们要不要脸啊?”
贺一络只好也站起来。对面这几个,的确是挺不要脸的,但是吵也没有用。
她往前走了几步,把宋蝶拦在了身后。目光看向了何熏:“比赛规则上有一条说,恶性干扰影响竞争公平性的,会被取消比赛资格,你应该知道吧?”
“怎么啦?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何熏心虚一秒,就又趾高气扬,“又不是我弄坏你的笔,”一指身边的姑娘,“她又没有参加比赛。”
“……”贺一络弯了弯嘴角。
正要说什么,谢容笙插了进来。
目前这状况一目了然,贺一络没了笔,没有笔就没办法比赛。这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贺一络,”她对她说道,“我带了三支笔,可以借你一支。”
一边说着一边把笔袋打了开来,让她挑。
何熏瞥了一眼,切了一声:“她用狼毫,你用羊毫。你想借她,她倒是能用。”
羊毫柔而无锋,适宜草书,狼毫性质坚韧,适宜楷书,兼毫柔中带刚,适用广泛……一般来说,看到笔,大概就能猜到拿笔的人今天要写什么字体。
但那也不是绝对。练到了后来,随意挥洒,什么笔都是能写出自己想要的字体的。
不过羊毫狼毫,一软一硬,甚至还有长锋短锋之说,不是用惯了的,总也有个称手不称手,适应程度的问题。
何熏这话不假,谢容笙一时也没了办法。
“狼毫……”一旁又插了个人进来。
罗非,宋蝶班里的。之前国画那一项拿了第二名。
他手里拿着一支狼毫笔,递给贺一络:“借你。”
贺一络一时有些发怔。出手相助很感激,但往日里好像并没有交情。
“你凑什么热闹啊?”何熏身边的另一个姑娘问。
罗非看也不看她,仍然保持着那个递笔的动作:“希望有场正当的比赛而已。”
不正当的这边只有一个。
何熏看了看谢容笙,又看了看罗非,有点气急败坏:“你们一个个的,都帮着5%出头,可真出息啊!”
楼重重想也不想的就顶了回去:“连5%你都要使绊子,你更出息。”
这样的场面,让贺一络感觉略微妙。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
“你待会写什么字体?”她朝何熏问道。
“干嘛?”何熏一怔,然后朝她瞪了过去,“关你什么事?”
“怎么?”贺一络笑了笑,“没胆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激将法不中也得中。
何熏咬了咬牙:“行草……怎么着,你还想……”
“谢谢。”得到了答案,后面的话没必要再听,贺一络向罗非道了声谢,接过了谢容笙手里的那支羊毫,把自己的笔袋也拿了回来。她把毛笔□□了笔袋,然后才抬起头,重新朝何熏看去,“放心吧,我不会去跟学生会告发你。我只要……”她晃了晃手里的笔袋,“赢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