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临死前,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干枯的手用尽了力气握住她的手。苏夏的面色惨白如纸,心一直跌入谷底,自责、悲伤又绝望,她闭上眼流着泪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爷爷去世之后,苏夏整个人都懵了,眼泪汹涌而下,声音堵住在嗓子眼都出不来。泪眼朦胧中,她仿佛看到顾靖宸从病房外走进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向来清高、从不与人低头的他在爷爷的床前跪了下来,脊背挺直。
她呐呐地叫他的名字,可这一刻的她,无助又愧疚,她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一旁的苏贤仁从头到尾没有对苏夏说过一句重话,对顾靖宸也没有。他强忍着悲伤,叹了一口气,对顾靖宸道:“你走吧,否则她爷爷他走得也不安心。
顾靖宸缓缓起身,颓然地往外走,他模糊僵硬的背影在她眼中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他走了,她的心千疮百孔,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们的记忆从那天起就结束了,相爱却不能相守。
老天真是跟他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让她遇上他,然后以最残忍的方式离开他。
爷爷丧礼办完之后,她整夜整夜地失眠,她不能联系他,也不能去见他。她愧对爷爷,也愧对爸爸,她收拾了行礼去了国外,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前所发生的事仍旧历历在目,这两年她不敢去回想,而如今她醉了酒,全都浮现在脑海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到崩溃。
她一直很乐观很开朗,在他面前总是毫无顾忌地大笑,笑容阳光明媚。即便摔疼了、伤心了会哭,他很轻易便将她哄好了,而如今她将他的心都哭碎了,他却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陪着她,抬着手笨拙地拍她的肩膀。
良久之后,她的哭声渐息,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苏夏……”他轻轻唤她,她却没有回应。他朝她望过去,她已经歪在靠椅上睡着了,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醉得不省人事。
她脸上悲伤的神色犹在,脸上都是泪痕,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让人心疼。顾靖宸的眼底全是苦涩,他抽出纸巾仔细地替她将脸上的泪擦干,然后启动车子往前行驶而去。
被黑夜笼罩的夜晚,那么孤寂。
他目视前方,将车子开得很慢、很慢。
如果前方就是终点,他宁愿终点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他的车子朝着她家的方向行驶而去,在红灯路口时候,他将车子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听到苏夏的手机又“叮咚”了一声,她的手机就放在车窗前,他一抬头就看见短信的内容,还是蒋誉发来的:“我多买了几块奶酪蛋糕,正好路过你们家这边,给你送过来怎么样?”
顾靖宸微微皱眉,果断地调转车头。
顾靖宸将车行驶回自己家,将车停好,然后抱着苏夏上楼。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允许她喝酒,她喝醉了之后伤心就会变得更伤心,开心就会变得更疯狂,虽然她酒醒之后都记得不太清楚。
他记得她毕业的那天,她多喝了几杯,在大马路上跳着舞唱着歌,一遍一遍地喊:“顾靖宸,我明天就要嫁给你啦。”
她笑得像个傻子:“顾靖宸,我很爱你。”
当时街上的人都用善意的目光看着他们,他除了觉得有点难堪以外,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难得这一次她这样安安静静。
她的脑袋安静地枕在他的胸口,长睫上还带着一抹湿润,他的心尖微疼,忍不住低头吻在她的眼睑上:苏夏,对不起。
顾靖宸将她抱回卧室,他和她在一起多年,清楚地知道她每一个小习惯,睡觉前一定要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特别是夏天。还有一点她特别强调,睡前一定要解开内衣,否则会勒得慌。
只是……顾靖宸看着她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去了卫生间。他很快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替她将脸洗干净,她今天脸上没有化妆,白皙可爱,很容易就洗干净了。他又沥了一把毛巾替她擦拭脖颈。
她耳后的皮肤洁白细腻,还有细小的一层茸毛,在灯光显得特别可爱。他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别去了视线。她无意识地动了动,衬衫的纽扣在这个时候莫名地崩了一个,露出精巧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娇媚曲线。
顾靖宸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苏夏伸手揉了揉鼻子,又毫无形象地往里面翻了个身……
轻微细小的声音,她的第二颗纽扣也崩开了。
顾靖宸额头的青筋不由跳了跳,他将毛巾丢在脸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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