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飞来。
贞良额头青筋根根突起,勉力举起发麻的双臂回击,再次暴跌而出。
盖胤尾随而上,刀势展开,仿佛大河之水,连绵不绝。
“当!”“当!”“当!”“当!”“当!”“当!”“当!”
贞良连挡六记劈砍,口鼻溢血,第七次时再也承受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勉强架住来刀。
“你输了。”盖胤居高临下的看着贞良,握刀的右手猛然发力,贞良所持配刃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摩擦声,崩裂折断,“上血”刀锋破开铠甲,切入贞良肩膀寸许,鲜血从刀刃两侧涌出。
“……!”贞良跪地仰望着对手,久久无语。
这就败了?才眨眼的工夫啊!人人面露惊色,再无桀骜。
胡封口中啧啧有声,用手捅捅同乡陈彪,小声道:“如何?有无把握?”
作为铁匠,一个曾经志在打造出绝世名刃的铁匠,名刀上血显然比双方交战更加有吸引力,陈彪直恨不得立刻夺过来好好把玩一番。“我多半不是其敌手。至于你就更不用提了,也许还不如那胡儿。”陈彪出身贫寒,以打铁为业,极是看不惯胡封这等豪族子弟。
胡封讨了个没趣,回头谓杨阿若道:“小白脸,你呢?”
“哼。”杨阿若斜睨他一眼,别过头,半晌道:“比过才知道。”而后发现盖缭目光直刺刺看向自己,脸上一僵,微微有些不自然。
胡封又开始挑拨车儿:“胡儿,敢下场否?”
车儿伸直了舌头,咬文嚼字道:“贞良以箭术闻名,他是安定先零羌有名的神射手,曾数度射落大雕。刀术近战之法则稍稍逊色一些,不过我认为他当可在亲卫曲中排进前十。他虽说挡住了军侯九刀,实则在第二刀时就已经败了。咱们这位军侯确实厉害,但我却不惧他。”
胡封嘴一咧,坏笑满面:“那你倒是上啊。”
车儿道:“军侯之刀过于锋利,我没有与之匹配的武器,且对上官刀兵相向是要被斩首示众的,无论胜败都难逃一死。我是胡人不假,却非白痴。”
胡封嘿嘿干笑两声,暗道这厮居然还知道汉军军律,哪个王八蛋告诉他的?
听了几人对话,庞德一脸不屑,一个个也就是嘴上说得厉害。
“你知道向我动刀的后果吗?”盖胤抽出染着血的爱刀,贞良失血更快,染红玄甲。“只有一个字:死!”
贞良面如土色,眼眸灰暗。
盖胤还刀入鞘道:“你是一个勇士。大军未动,先斩勇士,此乃不祥之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到了战场,你当每战临先,不得后退半步,或斩首百级免罪,或战死沙场,除此之外,别无第三选择。”
贞良前额触地道:“多谢军侯不杀之恩。”
盖胤点点头,指使一个医吏将他扶走,而后目光炯炯看向身前三百卫士,一字一句道:“还——有——谁——不——服?”
场中寂静无声,尽数服矣!
亲卫曲三百,而盖胤为魁,时杨阿若、庞德、陈彪、胡封、车儿、贞良并在其中,号为悍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