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这就显得生分了。”慢慢收起了笑脸的贺百户望着萧靖,恳切地道:“大哥还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兄弟愿不愿意听?”
萧靖嘿嘿一笑:“大哥您说吧,我听着呢。”
贺百户淡淡地道:“兄弟与县主……似乎有些瓜葛?”
萧靖搔了搔头,很是不好意思地道:“这都被大哥看出来了?”
贺百户翻着白眼道:“傻子才不明白呢。之前人多的时候我也来看过,那时你们好歹还收敛些,可只剩咱们仨的时候,贤伉俪连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的事都做得出来,谁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就连表个态、点个头都像夫唱妇随,你们还能再露骨点么?”
听到了这话,萧靖愁眉苦脸地道:“是,我与她早就相识了,您也知道,她是我报社里的编辑。我也不否认自己对县主倾慕已久,可是,我和她还不是那么回事……”
贺百户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对萧靖的辩解不置一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虽然未曾娶亲,却也算是过来人,县主的小儿女情状只消看上一眼,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外面那群臭小子艳羡得都快流出三尺长的口水了,正主居然还这般没自信,真是奇怪也哉!
贺百户虽有些不忍,却还是正色道:“县主远嫁北胡,是当今圣上的旨意。君无戏言,这是朝廷的决策,也是国家的意志,无论你有多少不满,只怕也无法更改了。所以,兄弟一定要克制住,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样的话,就算你能从北胡逃出去,只怕也很难回大瑞朝了,天下虽大,却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虽然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但人家是出于好意良言相劝,萧靖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有他的局限性。绝大多数生活在封建王朝治下的子民对皇权有一种天生的敬畏,他们眼中的皇帝是“受命于天”的天子,是一言九鼎、全天下人都要顶礼膜拜的至高无上的存在。所以,除非被邪教蛊惑,否则普通百姓不到“再不造反就要饿死”的最后关头,是决计不会揭竿而起的。
边镇的军人见惯了两国交兵的国仇,也看多了百姓家破人亡的家恨,对国家与朝廷的感受又与普通人不同。私下里蔑视皇权、张口闭口“皇帝老儿”的人肯定有不少,可也有些人很是忠君爱国,就比如贺百户这样的。
这种朴素自然的情感没有半点错误。比起只会“动嘴皮一时爽”的喷子,贺百户这样的军人至少有着这个时代的人应有的思想意识水平,这也就够了。毕竟,谁都没法指望每个人都像穿越者一样在思想上超越他所穿越到的时代。
不过,因为送亲的事涉及到夏晗雪,萧靖对这番劝告也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一个粗暴蛮横的北胡部落少主,再像其它几位来和亲的女子似的惨死在异国他乡?
当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