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满脸堆笑,客气的笑道:“在下周文涛,给各位仁兄见礼了。”
几位读书人笑着回礼,不免面有异色的打量了下这主仆二人,二人长相都是眉清目秀,身材中等,一身穿着倒也寻常,只是这书生手中的扇子,却有些过于华贵,和衣着穿戴有些不大相配。
其他几人都是笑而不语,只有当先那身材瘦弱的青年,抱拳笑道:“周兄请了,在下张林,这几位都是至交好友,兄弟帮你介绍一下。”
接着挨个介绍,不免一阵客套,互相道了几声久仰,询问了下家世籍贯等一类的话,随着周文涛故意卖弄的扇着折扇,那上面的山水画倒也罢了,背面的落款可看得其他人心中一跳。
张林心中一动,也顾不上有些失态,仔细看了下周文涛手中的扇子,随口问道:“周兄既然家住河北,不知在京城中可有什么亲戚?”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引得几位同行的书生不明所以,一个个遂不在言语,全都看向那主仆二人,感觉到他二人神色有些愕然,书童张嘴就要答话,却被自家公子抢在前头,疑惑的点头道:“正是,在下有一位姑奶奶居住在京城,不知张兄为何有此一问,莫非,”
似乎想到什么,周文涛恍然大悟的看着含笑而立的张林,惊喜的叫道:“莫非张兄就是祥福张家的子弟?大好,大好,竟然遇见亲人,请受小弟一拜。”
赶紧扶起大礼参拜的周文涛,张林豪爽的拉着他的手,转身朝着一个雅间走去,大笑道:“既然是自家兄弟,那愚兄就借花献佛,大家一起吃上一顿,一来给兄弟你接风洗尘,二来大家熟悉一下,好生聚聚,也让那马兄大大的破费一回。”
身后几位青年同声嬉笑,而当中那身材肥胖的马兄则神态作怪,笑骂道:“一顿饭钱算个甚,张兄你好没意思,又借机讥笑与我身子宽,食肠大,一会儿定要灌你个人仰马翻不可。”又回头朝着掌柜的喝道:“赶紧,好酒好菜尽管上来,记住了,要最上等的席面,最好的酒水。”
“唉,马爷您就放心吧。”中年掌柜顿时笑的表情都乐开了花,赶紧走出柜台,亲自跑过去招呼这几位豪客。
众人大笑,一起相拥进了大厅里头的雅间,席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自不比言,原来这周文涛家住河北庆县,周姓乃是当地望族,他上有爹娘建在,同辈姐姐三人,其人是家中独子,这周家有良田百亩,几间铺子,也算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家境富裕,自是有条件供养他专心念书。
而周文涛也很争气,从小就喜欢读书写字,加上为人聪明伶俐,用功勤奋,十年寒窗下来,倒也不负所学,接连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考中举人,也算是少年春风得意,在当地名气极大,这次提前一年进京赶考,正是踌躇满志,准备在会试上大显身手,以期考中三甲,光宗耀祖。
周家虽家境殷实,但也属于小康之家,家财并不如何丰厚,而其手中的香妃扇子到不稀奇,只是那上面的字画确有些骇人,本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而张林也正巧有这么一把,这还是老祖宗赏赐下来的,乃是有一年老太太过寿时,大学士杨士奇亲自书写了五把折扇,送过来当做贺礼的,其落款字体都是独一无二,故被张林轻易认出。
加上这周文涛家住河北,和老祖宗正好同姓,所以才有此一问,原来这周文涛确实是老祖宗的娘家外侄孙,这扇子就是老祖宗命下人送过去的,连同其他价值不菲的小物件一起,作为侄孙考中举人的赏赐,因这扇子做工精美,来历更是非同小可,这周文涛当日一见即爱不释手,平日走到哪都是随身携带,今日更是故意拿出来显摆,也是赶巧,正好撞见了亲戚兄弟。
这几位青年年龄大致相仿,又同时读书人,自是意气相投,不大会工夫,就熟络的仿佛多年好友一般,开怀畅饮,听曲吟诗,真是好一阵热闹。
酒足饭饱后,张林亲自送几位好友一一回房休息,最后和周文涛约定,明日同去英国公府拜见老祖宗,这才互相告别,不说周文涛主仆二人如何洗漱安寝,那张林一脸醉意,在一个家人搀扶下,晃悠悠的走出了高中客栈,上了一辆马车,下人把手中马鞭一甩,马车朝着家中赶去。
穿街过巷,只见周围行人络绎不绝,这夜晚的京城,自是灯火明亮,繁华依旧,此时又是盛夏,气温极高,晚风徐徐,吹的人好不舒适,正是用过晚饭后,全家老少出来溜达消食的好时候。
路边到处有人走动,那一个个院子木门敞开,左右邻居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各家都把矮桌放置在院子当中,上面摆满瓜果小吃,凉茶清水,招待上门来的邻居好友。
小商贩们更是走街串巷,一路吆喝不绝,引得玩耍的孩子纷纷跑出家门,有趣的聚在一堆,围观那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