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太子的身份来压人,强行搜查,刑讯逼供,这就落了下成,也落人口实。”
“明明是调查贪官,结果成了我仗势欺人,马江成了受迫害的弱者,甚至还会让很多复兴党的老人对我产生某种看法,这可不是我想要的。”郑宇摇了摇头,“马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如果我处理不当,结果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这些都不合适,那您想怎么做?”明月兰咬着嘴唇,脸色凝重。
“等他出招,然后再狠狠地刺激他们一下。”郑宇微微一笑,“我们之前的那一番行动,我相信还是会让他产生怀疑的。虽然我不知道马江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但眼前的这个机会,他应该不会白白放过。就算不会直接对我下手,也免不了要试探我一番。那个时候,也就是我们再给他添点料的时候。给陛下发电吧,如果我所料不错……”
两天后,郑宇正在心平气和地与明月兰对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脚步杂乱,格外嘈杂。郑宇放下手中的棋子,环视了一下旁边的众人,平静中带了点兴奋:“来了……各自准备好吧。这一次的关键,在于……分寸。”
“记住我们的行动代号,海燕。”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坐在警察局的卡车后座,郑宇摇头晃脑地背诵了几句,“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旁边的警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郑宇,脸上露出狐疑和惊惧,不知道这人的神经是怎么构成的,面对如此的大场面,又是谋逆造反的重罪,居然如此肆无忌惮!
带队的队长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咳嗽一声说道:“陈中校,虽然您身份特殊,毕竟兄弟们执行的是公务,代表的也是帝国警政。您好歹尊重一下。”
“我还不够尊重?”郑宇眉毛一扬,“这首诗是歌颂海燕,敢于和黑暗斗争,与危险和苦难斗争,决不妥协。我用这首诗来送给帝国警政,您居然说我不尊重?”
队长面容一僵,脸色越发难看,却也不知如何对付这个摸不清深浅的男人,心中暗自警惕。旁边的一个侦探却是认认真真地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郑宇目光一凝。
“中校,我知道您心里有些怨气。”那位侦探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同伴抬起头,很诚恳地说道,“您不用多心,只不过是因为案情需要,请您协助调查。虽然签发了逮捕令,但毕竟只是一面之词。您要相信帝国警政,黑的白不了,只要您身正就不怕影子斜,到了局里,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故所愿尔,不敢辞尔。”郑宇一笑,“……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在悬崖底下……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唱歌,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这首前世初中生倒背如流的课文汹涌而出,郑宇的脸色越发慷慨激昂,众警察却是脸色尴尬,邱海阳则是一脸的淡定。
郑宇感受着高尔基大家那种愤懑和豪迈,看着身边那些全神戒备的黑衣警探,忍不住就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位不畏强暴,坚持正义的文弱书生,面对着黑暗的社会现实发出不屈的怒吼。虽然身为一个帝国太子,出现这样的一种感慨着实有些狗血和荒谬,但郑宇依然很固执地认为,自己其实本质上还是前世那个有些心理洁癖和正义感的普通人,而此刻能有这样一个直面淋漓的鲜血,与国家暴力机器直接对撼的机会,他忍不住地感到了一阵难言的兴奋。
尤其是……皇帝老子的尚方宝剑在手,又有最强暴力撑腰,在他面前,一切政府机构都只有乖乖当受的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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