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向来都是咱们兄弟的长项。”
“庞爷高见,那我这就去交代兔崽子们,让他们留点力气,等着官兵耗不下去的时候再用。”几名土匪头目一齐说道,随后便跑到前面吆喝自己的队伍去了。
庞登魁的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徐光祖这样的老兵。他站在土坡上看着土匪的冲锋逐渐减弱,不由得呵呵笑道:“改之啊,你看看,这帮山贼看起来是想跟咱们耗了。”
苏昊举起望远镜,把目光投向土匪们的身后。按照约定,勘舆营原地拒守,是作为诱饵的,等到土匪上钩,河道总兵府和淮安卫派来的援兵就应当在外围再构造一个包围圈,把土匪变成夹心饼干。可是苏昊看了半天,却只见西边自己来的方向有一些尘土激起,却没有看到有兵马绕到敌军后面去的迹象。
“徐叔,你来看看,咱们的援军有没有对山贼形成合围之势。”苏昊向徐光祖请教道。
徐光祖用望远镜四下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帮废物,肯定是不想聚歼这些山贼了,我琢磨着,他们是打算从一个方向推过来,把山贼赶走就算大功告成了。”
“不会吧?”苏昊道,“我和他们说得好好的,想毕其功于一役,直接把淮安府治内的山贼一网打尽。光把他们打跑有什么用,以后不还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吗?”
“唉,世上之事,皆是如此。改之,你在军中呆的时间长一点就知道了。”徐光祖郁闷地说道。
在勘舆营与土匪激战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远远跟在后面的援军终于赶到了。正如徐光祖说的那样,援军排成了几路纵队,由西向东,沿着同一个方向冲杀过来,而不是如事先约定的取合围之势。
“杀呀!”
“杀山贼啊!”
官兵离着还有几里远,喊杀声已经飘过来了。这声喊声与其说是壮军威、慑敌胆,还不如说是向土匪们发一个通知:我们大队兵马来了,你们赶紧走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庞登魁这边放出去的斥候也已经飞奔回来,报告了数千官兵前来解围的消息。
“**!咱们上当了!”庞登魁一跺脚,“我说这个姓苏的敢和我们耗,原来是留了后手的。”
“庞爷,你不是说他们只有200多人吗,这过来接应的官兵是哪来的。”有土匪头目抱怨道。
庞登魁道:“这还不明白吗,肯定是淮安卫的,没准还有河道府、槽运府的,大家别慌,卫所兵咱们也不是没见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他们不会下力气死追的。弟兄们,风紧,扯乎!”
一句“扯乎”喊出去,正在轮番向勘舆营攻击的土匪们呼拉一块全撤下来了,各路土匪头目赶紧收拢自己的队伍,计算着被打死打伤的人数,一个个心疼得要命。这一场战斗下来,没有赚到一点便宜,倒是折损了不少人马,实在是亏透了。
“各位别急,不管今天这一仗打成什么样子,该分给各位的银子,庞某一分钱也不会少给。现在大家跟着我,一齐向东撤,前头有人接应咱们,胜败还未定呢。”庞登魁对众人喊道。
由于官军的援兵离得还远,土匪们的撤退显得比较从容,庞登魁知道这个时候是最不能慌乱的,因此亲自带人在后面压阵,缓缓地脱离与勘舆营的接触。
“苏千户,咱们追不追?”邓奎跑回土坡,向苏昊请示道。刚才这一战,他杀了好几名土匪,浑身都溅着土匪的血,却还有些意犹未尽。追击这种事情,是需要主将下决心的,所以邓奎需要跑回来请示一下。
“不能追。”徐光祖及时制止道,“咱们兵马少,只是靠着阵形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上前追击,阵形就乱,到时候山贼杀一个回马枪,咱们的损失就大了。”
“对啊,兵法云,穷寇勿追,归师勿遏,我等打败贼兵,已然是大功一件,万万不可一时冲动,功亏一匮啊。”田有年赶紧补充着徐光祖的意见,刚才这一阵,已经把他的胆子给吓破了。现在看土匪跑了,他哪里还敢让苏昊再去冒险。
“好吧。”苏昊点点头,对邓奎说道:“邓奎,追击的事情,就交给援军弟兄吧。你现在去清点一下咱们的损失,及时救治伤兵,待援军破敌之后,咱们再总结此役的得失。”
“得令!”邓奎答应着,跑下去忙碌去了。苏昊的这个决定,虽然让邓奎觉得有些遗憾,但他也承认,这样是更稳妥的。毕竟勘舆营以新兵为主,这一仗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