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扎的像木乃伊一样的陈蟜躺在太后宫殿的羊毛毡地毯上,馆陶眼睛哭得桃子一样守着他。
窦太后坐在矮几后面,王娡在侧面坐着,还有程姬跟王娡的妹妹王夫人,满满的围坐着。
王娡刚刚已经讲了李瀚打人的理由,讲完之后,她神色不豫的对馆陶说道:“姐姐,不是我说你,你总是住在长公主府,很少理会堂邑侯跟隆虑侯两府的事情,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也约束太少了,堂堂侯爷,怎么能够做出引诱户曹之女,妄图毒杀发妻再娶的事情呢?
想那李瀚乃是你的义子,他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最为熟悉,这孩子对待家人最是护短,此番他姐姐被陈蟜凌虐到不得不自己捡柴草做饭的地步,眼看看就要被毒死,他能够不发火吗?若不是看在跟你的母子情分上,这次陈蟜哪里还有命在。”
馆陶一言不发,窦太后气的敲着桌子说道:“我就说嘛,李瀚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上门把陈蟜打成这个样子。
原来这个小畜生心底如此恶毒,一开始求着我赐婚,就打的是李家财产的主意,听到人家兄弟出事了,就虐待人家姐姐,妄想杀人夺财,这种行径天理难容,李瀚打得好!”
馆陶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李瀚打人的事情我不追究就是了……只是,蟜儿遭此荼毒,也已经受到教训了,就请皇后代为求情,不要再剥夺他的爵位了吧。”
王娡叹息道:“那个户曹之女承认了跟陈蟜定下的毒杀发妻之计,皇上亲耳听到,气的手足发抖,这件事……”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堂邑侯求见。”
太后怒冲冲说道:“不见!让他回去闭门思过。”
谁知一声牛吼一样的哭嚎传来:“母后,救救我们一家性命吧……”陈午已经冲进来扑倒在太后脚边。
馆陶厌恶的看了一眼丈夫,气恨恨的说道:“你在宫里丢人没有丢够,还跑到母后这里继续现眼么?赶紧给我滚出去吧!”
陈午哭喊道:“皇上要公议蟜儿毒杀正妻的罪过,还要追究我养子不教,若是母后不管,我们可就要颜面扫地,获罪于天下了……”
刚刚王娡已经提到刘启的态度,委婉的建议馆陶不要追究李瀚打人的罪过,这样免得皇上一气之下彻查此事,弄得两败俱伤。
在馆陶心里,李瀚的价值一直都在两个亲儿子之上,若是因为此事彻底反目为仇,也是她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故而,她在抢走陈蟜的时候才一言不发,就是留有跟李瀚和好的余地。
陈蟜要毒杀季淑的事情,馆陶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刚刚听完王娡说人证物证俱在,她就知道这场官司陈蟜一定是打不赢的了。
皇帝的态度也十分明显是偏向李瀚,若是还不依不饶闹腾下去,除了惹恼了皇帝公开亲儿子的恶行,对侯府没有半点好处,也等于断绝了跟李瀚的和好可能性,这样赔本的买卖馆陶怎么可能会做。
“你给我住嘴!”馆陶恼羞成怒的骂道:“都是你这个老猪狗,蟜儿娶妻前前后后所做的恶事,肯定都是你教他的,一定还有陈须,你们父子二人历来心术不正,生生的把我的蟜儿也给带坏了!
做了理亏的事情,挨几鞭子受受教训也好,若是李瀚不再追究,就已经是人家大度相容了,偏你这个老猪狗不消停,都不跟我说一声就去皇宫闹腾。
现在好了,皇上要朝臣公议,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你堂邑侯府图人财产在先,谋害人命于后,把儿子绑上法场一刀砍了,你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冷冷说道:“陈午,你跑到我这里哭闹想要怎样?”
陈午看势头不对,哪里还敢提让惩治李瀚的事情,蔫蔫的说道:“儿子们的事情,大多是下人挑拨的,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看儿子被打的太厉害,又不明真相才想找皇上讨个公道,现在知道了原委,那……那就求母后做主,别让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丞相府公议了。”
“那么李瀚呢?你们不是还打算让他偿命么?若是不弄明白原委,只判了那孩子的罪过,恐怕难堵天下人悠悠众口吧?”王娡含笑说道。
“这……”陈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李瀚,满脸纠结的样子。
谁知地上躺着的“木乃伊”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说道:“是……是我让李瀚打我的,不怪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