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黄肌瘦,估计又累又饿,把车子拉的摇摇晃晃。
那几个保安快步跑过去,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老人,另一个人塞过去一个水葫芦,杜铜锤接过老人的车辕,轻松地拉着板车在前面走,另外几人有的扶着老人,有的帮忙推车,簇拥着走进市场里去了。
“这就是程伯伯担心的作威作福?”
程不识惊讶的问:“你是如何让他们改邪归正的?”
“没有人天生愿意做恶人,是他们做了一次恶人之后,所有人都以恶人看待他们,他们得不到正常人的尊重,也就只能破罐子破摔继续作恶。
现在在这里,因为他们奉公守法,维持秩序公正严明,又热心帮助别人,人人都把他们当成贵人看待,他们怎么还会贪恋做人人厌弃的泼皮时光呢?”
卫绾拍手称赞道:“妙啊,以善化恶,远远胜似以强抑恶,李瀚,你仅此一项就善莫大焉,老夫欣赏你。”
程不识突然叫道:“停停停,我要下车走走。”
于是,几个人弃车步行,程不识显然是有目的,直接冲着一个铺面就走过去了,刘舍念道:“李记纸行,李瀚,这是你家的?”
李瀚点头道:“是的,请各位入内一观。”
李家的商铺在汉朝人眼里,永远都是出人意料的,甚至是透着几分诡异的,大药房不像大药房,像是售卖货物的卖场,大酒楼不像大酒楼,像是一个庞大的御花园,现在这个纸行,更是让他们再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与众不同”。
首先,这铺子外表看上去并不起眼,走进去的第一感觉就是大!
屋里面都是粗大的木柱子作支撑,竟然是五间打通的大空间,分成非常雅致的一块块区域,应门一个吧台,边上是收银柜,门两侧各有三名穿着大红裙子的迎宾冲他们笑得甜蜜,脆生生叫道:“欢迎光临。”弄得三公一个个红了老脸。
正对面,是红木制造的庞大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宽大的台面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侧面是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用宣纸抄录的三字经,还有两张画,一张是山水,一张是花鸟,这就是宣纸作用的展示了。
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看,这里就牢牢吸引住三公的眼球了。
李瀚笑吟吟说道:“既然来了,就请三位大人一人写一幅字吧,试试小店的文房四宝是否合用。”
几个人都见过李瀚出品的白纸,那是来自周亚夫案件的证词,当时就觉得很震撼,这东西的面世意味着竹简的终止,绝对是一项庞大的技术**,术语他们不会讲,出于对新事物的谨慎,他们也没有立刻对此事投之于关注,但每个人心里都挂念着这件事,故而,程不识看到纸行就忍不住了。
第一个走到桌子后面,程不识抓起毛笔,在研好墨的砚台里饱蘸墨汁,笔走龙蛇挥毫写道:“若来日运河通,夷狄平,火器利,国库丰,尔可称国之栋梁。”
李瀚看的眉花眼笑,太尉亲笔,如此高的评价,这裱糊出来挂在墙上,多张威风啊,相当于政治局常委手笔,广告效应放在后世可是耗费千万都买不来的,等程不识丢下笔,他赶紧忙不迭跑过去拿起这幅字,珍惜的吹吹就用李家特制的木夹子夹起来悬挂在展示柜上。
汉代文武并无明显分界线,程不识最喜欢舞文弄墨,此刻看着自己那一副磅礴大气的书法,这还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整幅大字,越看越得意,脸上犹自带着陶醉,慨然说道:“下笔顺滑,毫无凝滞,吸水却又并不晕染,此物让书写变成了享受,李瀚,老夫欣赏你。”
李瀚心说这会子我已经收到俩欣赏了,但这种令三公写字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赶紧笑眯眯说道:“刘相跟卫公也试试。”
刘舍拎起笔沉吟了一下,下笔写道:
“朝时婚书九重天,夕嫁匈奴路八千。
欲为天朝除战祸,娇躯岂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上苍若能怜吾意,好收吾骨归长安。”
李瀚正在发愣,这不是自己修改剽窃的诗么,刘舍怎么写出来了?
正纳闷间,刘舍又用秀丽的字体在下方写到:“簪袅爵奉皇命送公主和亲,途中作此绝妙歌赋,以弱女之悲激男儿之哀,吾皇怒而绝和亲之路,善哉,刘舍为之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