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软软的靠在暖棚外面的柱子上,隔着一排黄瓜秧子仔细看着李婉,阳光照射着那张给了他依靠跟母爱的脸庞,让他的心里都是柔柔的酸楚,哪里还有半点兴师问罪的怒气。
说来荒谬,论起心理年龄,他李瀚比这个母亲还要大几分,可是,就是这个苦命的妇人,给了返老还童的他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更给了他她力所能及的母爱跟呵护。
回想起掉落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张脸,那时候,这张脸上虽然带着凄苦哀伤,却没有一丝皱纹,光滑水嫩,而现在,阳光下的眼角,竟然已经有了丝丝鱼尾,看起来,母亲并不是如同她的笑声那般活的滋润舒展啊!
李瀚突然抬起手,重重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妈的见了鬼了,自己一个来自后世自由平等民主开放时代的大好青年,竟然比他妈汉朝人还封建恶毒,汉朝还对寡妇鳏夫再嫁再娶持支持态度呢,自己怎么就迂腐成这样了?
难道不明白物质生活再丰富,一个女人没有丈夫的呵护跟滋润,迟早会如同提早遭遇寒冬的花朵一般枯萎掉吗?还混蛋的以为有了自己这个能耐通天的好儿子,不愁吃不愁喝的老娘就能够开开心心?竟然把儿子再好也比不上老公贴心这个道理给忘了个干净呢?
齐岳山是一个多好的人啊,豪爽,仗义,不到四十岁的年龄,没了老婆,难得的是跟老妈投缘,这简直是老天爷给老妈量身定做的老女婿,自己非但不支持,还先吓跑了后爹,又跑来准备欺负老妈,这是一个儿子该做的吗?
这样混帐的儿子留着干嘛,生下来时早就该按进尿盆里淹死掉!
呸呸呸,怎么忘了这个混账儿子是自己呢?今天真是昏头了!
就是李瀚自己打的这个嘴巴子,已经惊动了李婉,她抬眼看到靠在柱子上看天的儿子,摘了一条顶花带刺的黄瓜在浇地的水管子上洗净,笑眯眯走了出来想给儿子尝鲜。
谁知儿子不知道想什么呢,竟然没发现她,等李婉走到跟前的帮他擦擦头上的汗水时,竟把他吓得“嗷”一声,窜出去老远。
李婉奇怪的问道:“瀚儿,你怎么了,连娘都害怕?”
李婉哪里知道李瀚正在心虚自责呢,哪里有脸面对她,红着脸仓皇的说道:“呃……娘,我不是来拆散你跟齐……呃,那个我突然想起少府还有急事,我先走了,你别累着。”
看着儿子好似被贼追着一般飞快的逃走了,李婉一头雾水,带着笑刚骂了句:“臭小子又闹什么花样,说话颠三倒四的,还说不是拆散……啊?这个臭小子难道……这,这误会可要命了!”
李婉想到了儿子那句冲口而出的话,登时满面绯红,跺跺脚,把手里的黄瓜一扔,尖声叫道:“瀚儿你给我站住,小混蛋,你等等我。”
可是,李婉哪里追的上李瀚,等她跑到前院,下人说爵爷早就骑马走了,她无奈的回到屋里,却又坐立不安的,总觉得必须做点什么,索性出门叫了马车,急匆匆去霸上庄园了。
李瀚出门之后,依旧尴尬的厉害,对自己差点做了毁掉老娘幸福的侩子手羞愧不已。
若是窝囊蛋羞愧不已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喝醉了睡一觉,而李瀚觉得自己不是窝囊蛋,而是英雄,故而,他的英雄羞愧就需要演变成怒火,没听说过恼羞成怒吗?
人有了怒火就该发泄出来,否则会憋出毛病,李瀚不想憋出毛病,那就需要找个倒霉蛋帮他承受这一切,哪怕去骗些钱花花也好,可是到哪里找一个倒霉蛋呢?
哈,有了!怎么把吕季主给忘了!
此人被梁王“借”回王府养伤,打的还有欠条呢,今天就去讨债吧。
李瀚眼睛一亮,一勒马头朝梁王府奔去,身后的两大亲卫苍龙跟黄赞纵马跟上,三骑快马
现在顾得上回头说说那个那个倒霉的吕季主了。
那倒霉蛋被李三等人送进廷尉府,哪里有他一路等待的医生,等来的是如狼似虎的皂隶二话不说给了他一夹棍,刚开口骂了句:“老子是安夷将军……”一团臭乎乎的破布就塞进了嘴里,劈头盖脸一顿臭揍,之后被扔进大牢没人管了。
死猪一般躺在散发着恶臭的大牢里,吕季主才明白自己小看了李瀚,那小畜生敢当着三公的面,步步设陷,硬是把他这个大将军诱导的口吐污蔑圣上之言,连王爷去了都没阻止住把他送到廷尉府,足以说明那小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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