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自己心思,长孙无忌一边举足买进院内。院外有家将值守,看到长孙无忌过来都躬身行礼,长孙无忌随意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
院子之内,正可见原来庭院已经给铺成了一个演武场,四面都是兵器架子,中间厚厚黄土垫着,每日洒水,压住尘土。
李世民正穿着一身窄袖胡装,束着革带,持着一柄沉重的单手剑,左手压着持剑手的腕子。身形半蹲,摆出螃蟹步架势。单手长剑随着螃蟹步一探一探,尽是向着下三路刺去。
在李世民身边,站着一名老卒模样的人物,穿着家将锦衣,不时发声指点:“二郎,再蹲低一些!头顶是两军长矛对刺,身形高一点,就成了刺猬!这是在矛阵底下的短兵相斗!时时刻刻都要躲在自己矛阵的范围之内,冒进一点,就是个死字!”
说到后来,这家将已经声色俱厉:“要想着自己头顶就是矛阵!不然都是白练!”
李世民脸上已然挂满了汗珠,神情严肃,身形伏得更低了一些,长剑每一次击刺,都挂着风声,练习之认真,一点没有偷懒的意思。
长孙无忌站在校场外,哼了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你站在矛阵前排,李家也就离覆亡不远了。习练这些,有什么用场?二郎你看看世子,可在这上面下功夫?”
那家将忙不迭的向长孙无忌见礼,长孙无忌摆摆手,示意他退开。李世民一笑起身,自有家将上前接过长剑,递上擦汗的方巾。李世民活动活动酸胀的手腕,,擦擦脸上的汗,朝着长孙无忌笑道:“辅机,你这来做什么?”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某若不来,看看谁还为二郎你的事情操心?你却不知道,国公要将二郎遣至马邑郡了么?”
李世民一笑:“某消息岂有这么不灵通?自然是听到一点风声了。不过父亲还没最后定论罢了。某这不是抓紧习练武艺么,省得在天下闻名的马邑精兵手里丢了性命,到时候折损的可是李家的颜面!”
长孙无忌仍然冷笑一声:“怕是十七妹告诉你的罢?这晋阳城中,除了某和她,还有谁向着你?”
看着李世民只是笑不说话,长孙无忌跌足叹道:“二郎你怎生还不将这当成一回事?现在快去寻唐国公,就说愿追随唐国公西征长安,不愿离国公左右。国公是个好说话的人,去说一番,实在不成再去寻二郎你母亲,总有个六七分把握随国公出征长安。还守在这宅邸里做什么?”
李世民默然放下方巾,负手走了几步。他和建成长得有六七分相像,但是棱角更加分明,沉默之际,更有一种倔强之气。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武夫,而不是雍容大度的世家公子。
“辅机,某就算能随征长安,麾下有听我号令的兵马么?家兄还不是跟防贼一样防着我?难道你不觉得出镇马邑,反而是掌握一部兵马的机会?”
长孙无忌冷冷逼问一句:“哪怕错过攻陷长安,立下从龙之功的机会?二郎,你可想明白了?”
李世民狠狠一摆手:“总比看着我那兄长的脸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