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是不出阵,这个冬天也撑不过去!”
陈凤坡摇摇头:“怎么这么难?以为能在云中喘口气,结果还是步步惊心!现在突厥狗又南下了!”
他左右看看,凑近仲铁臂压低了声音:“老仲,你说云中城——还有我们的乐郎君,到底能在这个局面撑下去不能?咱们性命,可都交托出去了!”
仲铁臂看着陈凤坡:“陈大,要不是乐郎君,咱们就该死在神武城了,现下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但为男儿,知恩不报,还算个人么?乐郎君怎生安排,某就怎么做就是了。了不得这条性命还给乐郎君就是,其他的还多说个什么?”
陈凤坡看着仲铁臂,仲铁臂容色严肃,显然说的都是心里话。
边地男儿,有恩报恩,有怨报怨。风刀霜剑下,磨砺出的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徐乐如此,徐乐麾下这些男儿,也大多如此!
陈凤坡在马邑土生土长,这样的死心眼的边地男儿,见得太多了。
陈凤坡沉默少顷,苦笑一声:“也罢,欠命还命就是,跟着这乐郎君一头撞下去也罢!老仲,我岁数大了,厮杀是不成的。战阵之中遇到什么,记得援护某一把。”
仲铁臂点点头,低声问道:“不去看看娘子?”
陈凤坡摇头:“去看什么?无非就是哭一场,你老仲都上了,某还能不跟着?反正有韩大娘照应,某走了也不担心什么。”
仲铁臂拍拍陈凤坡肩膀,想安慰几句什么,但是最后只能说一句:“就信乐郎君罢。当初绝境当中,都能带着咱们撞出一条路来,打崩了马邑鹰扬府,现下还有恒安鹰扬府为靠,还能难过此前不成?”
陈凤坡咧嘴笑笑,丢下水葫芦,跳起身来又开始大声下令:“入娘的都快点!一个时辰,这是军令!不能出阵,不用乐郎君了,某便行了军法!”
在陈凤坡这里忙碌准备一切之际,宋宝几人,也在低低的议论些什么。
宋宝现在是梁亥特营中旅旅将。麾下两队百骑梁亥特部战士,已经集结完毕。他几名弟兄,现下也都是队正火长的地位。
麾下一旅人马集结完毕,几人就凑到了宋宝身边,低低进言。
“大郎,现下看来不妙。王仁恭本来就压得云中城喘不过气来了,现下突厥人又南下!”
“大郎,拿出个章程来才是。咱们可不能白白就这么丢了性命!”
“实在不行,咱们就走自己了,天下之大,哪里不能闯荡去?”
“咱们几个弟兄辛辛苦苦帮乐郎君搜拢梁亥特部,现在大郎连个营将都不是。玄甲营里也不许咱们插足,咱们对得起乐郎君,乐郎君未必对得起咱们!
“大郎,你说句话罢!”
几个弟兄你一句我一句的低声逼问,宋宝只是沉着一张脸,突然低吼一声:“都在胡说些什么?某宋大郎是这种人么?”
他一声吼,几个人都被震住,讷讷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宝喘口气,压低了声音:“再看看不迟!反正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弟兄都要互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