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行军,而且是走山路,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个难度极高的活。即使是对于走惯了山路的蜀军来说,这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好在有熟悉地形的敦武等人引路,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大的意外,第二天中午,他们赶到了安桥塞的后方。
安桥塞位于荆山西麓,竹山东麓,是两条山脉之间的一个河谷,粉水从其间流过,安桥塞就建在粉水之上最狭窄的地方,正好卡住河谷。
站在高高的山崖上往下一看,魏霸就乐了。安桥塞外大约五百步左右的河谷中,有一座军营,虽看不清大纛上的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吴军。不过他们被安桥塞死死拦住,无法前进。
安桥塞是汉中人修的,防的就是南面来的敌人,所以主要的防守设施都在南面,而北面的设施就相对简陋得多。在山中修要塞不容易,能省一点就省一点,谁也不会花jīng力去修用不上的城墙,除非你有异心。
古代官场有当官不修衙的说法,同样,在驻守边塞 的将领中,修缮城池也有着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不该修城的地方修了城,或者擅自增大增高城池,都是一个很容易犯忌的事。
换句话说,吴军从南向北攻,那是非常难,可是魏霸要想从北往南攻,就要相对容易得多。更让他开心的事,安桥塞一片安静,显然守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背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敌人。
“唐千羽,你带我的手书,到吴军大营去一趟,告诉他们,准备入塞。”
唐千羽接过手令,匆匆的走了。他像一只猿猴,轻松自如的在山间穿梭,登山越岭,如履平地,充分展现了魏家武卒的强悍实力。
“周都尉,你准备首攻,不强求成功,但是一定要全力以赴。”魏霸叫住周羽和张睎,开始安排任务:“张都尉,你作第二波攻击。注意敌方露出的薄弱环节,不要等我的命令,一看到机会就扑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安桥塞。”
“喏!”周羽和张睎轰然应喏,带着自己的部下到河谷间埋伏去了。
“王徽,你带着一百武卒,从山崖上下去,直接落到对方的城头,不求伤敌,只求打开塞门,放吴军入塞。”
“喏。”王徽应了一声,带着一百魏卒向安桥塞上方的山崖爬过去。这段山崖非常陡峭,一般人根本无法行走,可是对于魏家武卒来说,这却不是什么克服不了的难题。
一切安排妥当。魏霸带着敦武等人,潜伏到安桥塞附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山下的安桥塞。
安桥塞一片安祥,如果不是塞外的地面上还有些没有收拾的擂石滚木,以及不远处隐隐若现的吴军军营,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有一场恶战。
……
潘璋一手拿着一只羊腿猛啃,一手端着一只华丽的琉璃杯,杯中的美酒在灯光下荡漾,折shè出柔和的光。他吃得很凶猛,仿佛吃的不是羊腿,而是敌人。
潘璋很郁闷,他率五千大军来援,却被挡在安桥塞前进不得。这倒也罢了,他根本看不起孟达那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也没真心想救他。他郁闷的陆逊不相信他,居然派了一个叫陆岚的书生来做他的监军。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是靠陆逊的裙带关系才入仕的。
攻城不下,再加上身边有不入眼的人,潘璋双重的不舒服。他在试探的攻击了安桥塞之后,就知道魏军在安桥塞有防备,以他的兵力无法攻克。这一点并不意外,他领兵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可是这些道理经过陆岚一提醒,他就无法接受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老子不懂,还要你来提醒?
潘璋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他既想攻破安桥塞,打那个书生一个耳光,又担心损伤太大,最后攻不下安桥塞,反而更加丢脸。
“父亲。”潘平一身锦袍,快步走了进来。他大约三十多岁,脸上涂了很厚的粉,唇上抹了朱,看起来唇红齿白,人品风流。
“什么事?”潘璋心情不好,看到儿子也没什么好脾气。他看到潘平手里有一封书信,眉头便皱了起来:“又是谁的信?”
“蜀汉魏参军的信。”
“蜀汉?魏参军?”潘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魏延?”
“不是,是魏延的儿子魏霸,他现在就在安桥塞的后面。”
“是吗?”潘璋跳了起来,将羊腿扔进盘子里,油乎乎的手在锦袍上揩了两下,伸手接过信。魏霸的信写得很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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