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大吃一惊,本族的上百名儒者比普通人要镇定许多,毕竟是身怀道业者,并不会被小小的争斗搅乱了心xìng。
吓坏了的家仆早就跑进偏厅哭丧:“不好了,族长老爷,四公子被那族里的少年打伤了,老爷快去看看吧!”
“是谁这么大胆?”吕元蒙大吃一惊,随即大怒,究竟是什么人敢在祠堂前动武,还打伤了自己的儿子,真是胆大妄为!
吕元蒙的几个儿子和儒者也震惊了,他们纷纷起身,来到祠堂的大门前。
但见一少年落落大方,负手而立,腰间悬挂一柄森青sè殷朝古剑,头上只戴一张青sè方巾,显然没有及冠。
家仆已经扶起吕俊英,后者颇为狼狈,脸上铁青,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少年,咬牙切齿,露出怨毒的神sè,双手滴血,犹自颤抖不已。
外围祠堂前,所有族人都围了过来,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看猴戏,也不上前,只是人声鼎沸,议论纷纷,整个祠堂内外sāo动不已,甚至已经波及到了大院之外。
“俊英吾儿,怎么样,伤了哪里?”吕元蒙脸sè一沉。
“孩儿没事,父亲请看,这就是伤了孩儿的贼子,还请父亲下令,将贼子拿下,以正族规!”吕俊英连忙禀告。
吕杨脸sè冷峻,嘿嘿冷笑:“四公子,这青天白rì,朗朗乾坤,你嘴巴可要放干净了,莫要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你……好贼子!”吕俊英怒极而笑:“此是祠堂重地,你敢动刀兵,伤了本公子,你还不知已经犯下滔天大罪?!”
“啧啧……四公子,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在这里动了刀兵的只有你一人,本人可没用动过任何刀兵!嘿嘿,吕氏祠堂是本族神圣重地,四公子公然在祠堂前动刀兵剑器,已然触犯了族规,来人呐,还不将这个藐视祖宗的东西拿下,以正族规?!”吕杨说到最后,已然洪声呼喝。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吕元蒙上前一步,挡住脸sè通红的吕俊英,冷冷道:“你是哪家的子弟?”
吕杨这才看向吕元蒙,微微揖礼,笑道:“我是吕杨,吾父吕开泰便是!”
“吕开泰……原来是这贼子!”吕元蒙眼角微微一跳,这个名字让他厌恶,想当初自己想要将远房表亲的闺女下嫁于他,但是竟遭断然拒绝。事后吕开泰这贼子,一声不响娶了县乡之外一杨姓女子为妻,让他颜面大失。
两家之仇便从那时结下了!
怪不得,自己看这少年就不大顺眼,原来是那又臭又硬的贼子之子!
吕元蒙心中顿时明了,这吕开泰父子今天是冲着他来的啊……想当初吕开泰不听自己的话,之后被逐出了上吕集,这贼子只有流落于下吕集外,夫妇二人于垂杨河畔修了个小屋居住,平rì以打猎为生。
小孩出世渐长,族中又断了其子入族学的请求,没曾想,其子倒是运气,拜了大儒为师,还考入了白龙潭书院。
所以这对父子对自己有怨恨,发难来了呀!吕元蒙心里一门清,他和吕开泰一家的恩怨族里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是平rì都不敢说罢了。
吕元蒙平rì千般算计,万般筹谋,自以为人人和他一样处处算计,哪曾想过吕杨一家根本就没有寻上来痛打吕元蒙儿子的想法。
吕杨父子其实就是要找吕元蒙,要求在祭祖大典的时候在祠堂内有个位置,能够和诸多族中儒者一起观礼拜祖罢了,奈何吕元蒙一家以宗族正支自居,高高在上惯了,不但三求不见,反而还要恶言驱赶。
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吕杨这才发难,哪曾想反而让吕元蒙这老匹夫胡思乱想一番。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宗族嫡子嫡孙,而那贼子,乃是旁支,旁支再怎么和正支斗,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吕元蒙心中冷笑,喝问:“既然是吕开泰之子,那倒也是我吕氏子弟,也罢,你为何要在祠堂前闹事?”
“族长此言差矣,非是吕杨在闹事,而是四公子在闹事,吕杨在门前以礼求见族长,哪知处处有人阻挠,三求未果,这祠堂是我吕氏之祠堂,而独非一家之祠堂,四公子如此蛮横,俨然已经将此地当成了自家之私地,竟在这祠堂前提剑驱赶族中子弟,这是何等恶劣行径,想来这不是族长授意吧,若是,只恐要寒了所有族人的向族之心!”
“这岂能是我授意?”吕元蒙沉声说着,心里边恼怒,张口道:“祠堂神圣,闹出争斗,双方都有责任,族中刑堂长老何在,先将两人都拿下,待众长老们商议之后再做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