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众多的目光之中,有的是嫉妒,有的是羡慕,还有的是深深的不甘。
曹道元心情惬意,他转头对寿阳公主小声道:“殿下,吕待诏的述论妙极,隐隐有出人意表之处,若再有惊人之论,题为第一也有可能!”
寿阳公主点点头,喃喃念着:“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一时之间,公主殿下竟然痴了。这句话何其深刻,简直发人深省。
院落中,儒师们也早已sāo动,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吕杨的述论,确实有亮点,发前人所未发,即便是他们这些儒师,也作不出如此深刻之言,仿佛吕杨不是青chūn正盛的少年,而是鬓发苍白的智者,正在阐述人世之至理。
院落外,吕杨述论的第二张抄纸念完,白龙潭书院的儒生已经面露惊喜之sè,虽然他们礼艺的造诣不高,但是分辨好坏的本事还是有的,到目前为止,抄纸源源不断,明礼堂里面三十九位儒生的述论大家都观览了一部分,也只有吕杨的述论最为突出。
大家平时读的礼书汗牛充栋,眼光一向比较高,也只有吕杨述论中的亮点,才能让他们感觉眼前一亮,产生深刻的共鸣。
“啪啪……”一支圣道笔投到了地上,滚到了吕杨的书案边,一位儒生长身而起,脸上满是沮丧之sè,他先是抬手朝吕杨平揖,又朝堂上书院院主等人大揖,道:“学生才疏,请退!”
这儒生叹息一声,也不等院主们发话,转身走出明礼堂。
吕杨微微诧异,他实在没有想到,别人会因为看了自己书写的述论,自觉不如,便投笔退出,这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呐!自己有这样的水准了吗?
天麟书院的院主脸sè铁青,原来这位投笔退出的正是天麟书院的儒生,那儒生潇洒不羁的风度是有了,但不能坚持到底,实在是有损天麟书院的颜面。
其他院主则有的脸sè发白,深有同感。有的则暗暗发笑,这其中的玄妙,外人看不懂,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吕杨微微叹息一声,有人高,便有人低;有人上,则有人下。自己的崛起,必然是踩着一些人的肩膀和头拾级而上,无可避免。
虽然叹嗟,但是吕杨哪里会为之所动?吕杨真正是心停手不停,继续书写最后一段,写完了这段,述论便可结束了。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一直到写完手笔,吕杨衣袖一挥,整篇述论已经飞扬起来,悬在自己头上,如一团五sè琉璃,字字绽放光华,竟然隐隐和书堂上众多天地灵文相应相辉,丝毫不弱于人。
院主和院落外的儒师们啧啧称奇,全都被吕杨最后一段的述论给震住了。“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失义而後礼。”这几句话,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如此立意,竟是前所未见。
可以说,这段话,作者是站在了极高极高的位置上,看待道德仁礼。这立意之高,已经超越所有了。
“曹兄,你书院的这位吕才子,真是名不虚传,我等佩服啊……”几位院主叹嗟,朝曹道元贺喜。
在座的院主们都是宗师,眼光高远,但是以他们之能,在礼字上从没作出如此之论。所以,曹道元目光炯炯,念了两遍吕杨书写的最后一段关于失道和后礼的述论,不禁叹息:“诸位院主,非是曹某偏袒,实是此子立意之高,已经超脱礼之范畴,大有高屋建瓴之势,仿佛道悬于极高之处,如圣人俯视芸芸。唉,我等之目光,犹有不及!”
寿阳公主也有些愣住了,这样的评论出自院主之口,确实难得,因为吕杨最后一段的论述,确实立意高绝。她实在想不出来,吕杨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神庭之中究竟蕴藏着多少智慧,才能凝聚如此睿智之言。
“啪啪啪……”几名儒生看到吕杨书写完毕,一个个沮丧投笔,告罪退出明礼堂。如此做法,实在是吕杨让他们情何以堪?
堂上院主们沉得住气,也不呵斥,而是转向寿阳公主。“殿下,我等yù提吕杨之述论为第一,如何?”秦地书院、象山书院、五柳书院的院主齐齐平揖请示。其他书院看到如此情景,也都抬手平揖,向寿阳公主请示,显然十三位院主,意见一致。
“本殿乃是后辈,不便做主,便都依诸位院主之意!”寿阳公主摆摆手,微笑着,心里面其实已经乐坏了,感觉脸面大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