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恶梦杀人

有老臣成阝国公李浑，原系陈朝勋旧，陈亡而降隋，仍其旧爵为成阝公。

    杨坚猛然想得：“浑字军傍着水，其封爵为成阝公，成阝者城也，正合水淹城之梦。且军乃兵像，莫非此人便是个祸胎也？”但是再一想：“其人已老，又不掌兵权，干不得甚事，除非应在他子孙身上。”

    急忙找来吏部堂倌询问：“李浑有几子，其子何名？”

    就听那人奏道：“李浑长子已亡，止存幼子，小名洪儿。”

    杨坚听闻洪儿两字，一发惊疑，想道：“我梦中曾见城上有树，树上有果。树乃本也，树上果是木之子也，木子二字，合来正是个李字。今李家儿子的小名，恰好的洪水的洪字，更合我之所梦。此子将来必不利于国家，当即除之。”

    遂令内侍宫人手持圣旨去李浑家，将洪儿赐死。李浑逼于君命，不得不从。

    杨坚以梦中疑心杀了李家之子，此事传播开来，惊动了众多李氏家族。

    后经一一勘察，还好朝中手握兵权的都不是李氏，只有一李渊，虽然领兵，但官职不高，又深得皇后信任，杨坚也对他放心。

    仁寿元年六月，杨坚第三子蜀王秀，因为晋王杨广篡夺了大哥杨勇的太子之位，，心怀不平。杨广恐其为患，暗中嘱咐杨素仔细观察其心，看他有没有什么不轨之事。

    左仆射杨素得了杨广的好处，自然卖力在杨坚面前说杨秀的种种不是。

    杨坚真就信了谗言，召杨秀回京，即命杨素当面对质。杨素说他酷虐害民，养马千匹，有谋反之意。

    杨坚一怒之下，下旨废为庶人，幽之于别宫。

    却没想法这个时候唐公李渊上本说道：“废太子勇及蜀王秀，都可降封为小吏，不可便斥为庶人。”

    杨坚碍于皇后的颜面虽不准奏，却也不治罪于他。

    只是此事却被太子杨广所忌恨，与杨素、宇文述等商议，问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可除去此人。”

    杨素想了想说道：“这有何难，皇上心生猜忌，梦洪水淹没都城，心中已经不高兴了。前日成阝公李浑之子洪儿，圣上疑他名应留谶，暗叫他自行杀害。今日下官布散谣言：浑、渊都是水之傍，能不动疑？恐难免其破家杀身之害。”

    杨广点头称妙。

    后来街市传开一句话；先是小儿胡说，渐渐地大人也纷纷议论，都说：“桃李子，得天下。李子结实并天下，杨主虚花没根基。”

    又唱道：“日月照龙舟，淮南逆水流，扫尽杨花落，天子季无头。杨氏灭，李氏兴。”街坊上不知是那里起的，渐渐的传入宫中。

    杨广故意启奏道：“父皇，儿臣今日听得民间妖言不祥，乞求禁止。”杨坚听了，甚是不悦。

    连李渊也知道了此事，在府中坐立不安。

    其时在朝姓李的，多有乞求归田的，乞辞兵柄的。李渊也趁这个机会辞官。圣旨准行，外放他出任荥阳太守。

    离开京师大兴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好友旧故敢来送行，足可见官场世态炎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