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干嚎也不见掉眼泪。
院子里的人们见状都松了口气,纷纷暗道可算来了真神,压服了这泼皮无赖。而薛文看着蒋涛无语摇头,没心思数落他把买棺材的银子拿去赌输的过错。
徐灏看看周围,几个邻居和八九个不记前仇赶来的弟子们,说道:“就说我徐灏在这儿,让乡亲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都来帮忙,把里长请来。找个人去法华寺请大和尚们来做法事,不用大家伙掏钱,出一把力气就行。”
人们精神一振马上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周围邻居家赶来了一百多人,陆陆续续还有人往这边来。
又过了一会儿,里长听到徐家三少爷找他,火急火燎的也到了,扒开人群走了进来。
徐灏客气了几句,说道:“整个出殡就劳烦你指派,不拘花费多少,都由我出,大家伙一天两顿饭,都在蒋家吃。”
当下在里长的指挥下,安排人手采买白布冥纸食物等等,吩咐妇女赶制孝衣,请彩匠来搭建灵棚花棚。家里上上下下挂上白布白纸灯笼;披麻戴孝的蒋涛捧着幡跪在棺椁前,崔氏跪在对面有气无力的哭灵。
徐灏念着住在法华寺的香火之情,特意请和尚们来做一场法事,等完事后捐些银子修缮下寺庙,也让更多的穷苦人有个暂时栖身之所。
薛文忽然兴冲冲的走过来,低声道:“赵亮赵大人来了。”
二人一起走出去迎接,就见官轿里走出来被蒋嵩坑苦了的赵举人,赵亮神色肃穆的拱手道:“听闻蒋师病逝,马上赶来祭拜。”
周围的乡亲议论纷纷,有人说道:“不愧是知书达理的赵举人,不计前嫌,令咱们大家伙佩服。”
赵亮摆手道:“以前的事休要再提。”
徐灏笑道:“来了就好,请。”
“你是?”赵亮觉得面前的勋贵青年很面熟,恍然道:“你是三少爷,哎呀多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徐灏很欣赏文质彬彬心地仁厚的赵亮,加之大家都是同乡,笑道:“先进去上了香再叙旧。”
“好。”
赵亮没什么架子,当即进了院子里,恭恭敬敬的给灵位磕了三个头。
蒋家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操办丧事,徐灏赵亮等人去了隔壁院子里坐下吃茶叙话,各自道出这几年的经历,彼此很是亲热。
因有了全村人来帮忙料理后事,有里长有勋贵有京官有秀才上香吊唁,蒋涛自觉大有面子,同意了明日一早就出殡。
为此村里人都说蒋嵩命好,做了一辈子的孽,身死之后竟得了弟子们的大力扶持,要不然搁在蒋涛自己,不定得把丧事折腾的没完没了,冷清到什么程度,看来教授学问是有大福报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徐灏吩咐李秋回去说一声,晚上要留在蒋家守灵。赵亮想了想也打发下人回去,嘱咐明日一早去礼部告假。
这么大的动静,徐耀祖夫妇不可能不收到消息,就连王玄清都听说了。赶紧挺着个大肚子来到西厢房里,就见丈夫正搂着小妾吃酒。
王玄清暗暗气苦,苦口婆心的道:“连老三都过去了,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万一传扬出去,你不尊师重道,将来是要影响前程的。快收拾收拾,过去上柱香也就是了。”
徐济没好气的道:“无非就是启蒙三年而已,他蒋嵩算什么恩师?你不知道那就是个小人,不去不去。”
无论王玄清如何好说歹说,徐济都不为所动,没办法她只好去了太太屋里诉苦。
徐耀祖一听大怒,说道:“来人,叫他们兄弟俩都给我滚到蒋家,今晚不许回来。”
王氏不乐意的道:“动什么怒啊?有话不能好生说!你们去和少爷说老爷叫他们去蒋家走一趟,快去快回。”
徐耀祖怒道:“都是被你溺爱的,看看老三再看看他俩,连做人的本分都忘了吗?一对不争气的混账东西。”
王氏气道:“你忘了老三以下犯上的罪过了?孩子们是有不好的地方,那也比他强过百倍?糊涂了你。”
徐耀祖怒气顿时不翼而飞,苦笑道:“老三敢对我动手是大逆不道,我当时恨不得一剑砍死他。可是后来仔细想想,他是为了身边人出头忤逆于我,连个丫鬟都死命护着,遑论至亲?
在看看他做的这些事,哪一桩不是有恩有义?要不然翠桃她们能去投奔他?只怪我为了前程迷了心,变成苟且专营之徒,先是得罪了老爷子和大哥他们,现在又得罪了弟弟侄子,唉!委实做错了。”
王氏和王玄清默默听着,起初觉得很有道理,对于徐灏的恨意减轻了一些。可随即都想起王弼的死来和家破人亡的娘家,些许的感叹马上消失不见,仍然对徐灏有着无穷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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