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对方口中的“混蛋”,指的是邓不利多,并开始怀疑起阿不福斯是否早就知道自己兄长的性向问题,这才用他来拐弯抹角的讽刺人。
奎里纳斯虽不清楚其中的隐意,但他仍是看出了凡尔纳的困窘,重新说了次他需要的饮品:“呃……这个、这个,抱歉,阿不福思先生,两杯火、火烧威士忌,谢谢。”
阿不福思又是重重一哼,猛地转过身去,从柜子上取下一个外表满是油污的酒瓶,费力地与瓶塞奋斗起来。那是他珍藏的一瓶极品威士忌,平日连自己也不太舍得喝。
同时,奎里纳斯也走至凡尔纳清理完毕的桌旁,坐了下来,有些尴尬地与凡尔纳对望着。隔了许久后,他才终于找了个话题问道:“凯德蒙教授,你来、来到霍格沃茨还、还习惯吗?”
凡尔纳微微一笑:“还不错,虽然学生们有些调皮,但其他的教授都给了我不少建议和帮助,让我挺能适应这个教学环境的。”
“真是惭、惭愧,我、我自己都顾不好自己了,所、所以没有办法像其他教、教授一样给你建议,毕、毕竟我也对调皮的学生感、感到无能为力……”说到这,奎里纳斯苍白着脸,突然发出有些歇斯底里的笑声,“幸、幸好我发现,邓不利多教授好像很信、信任你,他、他一定给了你不少帮助吧?”
凡尔纳脖子微侧,他隐隐发现奎里纳斯的这番话中,似乎藏了不少玄机,既是像在求援,也像是在刺探,让凡尔纳一时间无法辨清对方的真意,所以并没有立即答覆,只是露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
奎里纳斯眼珠子骨碌碌地急转,又突然问道:“凯德蒙教授,你应、应该知道学校的禁区吧?”
“哦,奇洛教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凡尔纳对于奎里纳斯会公然询问他禁区一事,感到有些惊讶。
“因、因为,我记得上、上学期初时,我看到你跟邓、邓不利多教授在四楼禁区走廊的门前聊天,所以我……”奎里纳斯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其、其实,我也曾进、进入过禁区,邓、邓不利多教授希望我布置一个关卡,来、来防范未知名的敌人,虽、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为了什么原因,但我还是照做了。我、我放了一只‘巨怪’进去,它、它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家伙,当、当初我为了‘捉它’,差、差点,啊……”他猛地抱住了脑袋,身体蜷曲成一团,额头差点撞上了桌角。
见状,凡尔纳心中一紧,忙问道:“你怎么了?”他连连对奎里纳斯施展了几个具有治疗功能的魔法,同时眼中掠过一道阴冷的杀机。
凡尔纳知道这是伏地魔在惩罚奎里纳斯的多嘴,但他迫于现在奎里纳斯与伏地魔的性命相连,不敢出手阻止,只能用一些舒缓性质的魔法,来减轻奎里纳斯的痛苦。
“伏地魔,这些帐,将来我都会一一回给你的。”凡尔纳暗中立下誓言,接着起身走到吧台旁,跟满脸惊愕之色的阿不福思,要了一条干净的湿毛巾,交给如今痛楚稍减,但仍兀自微微颤抖的奎里纳斯。
“奇洛教授,你好点了吗?”凡尔纳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些了……”奎里纳斯虚弱地答道,“谢谢你,凯德蒙教授。”
之后,奎里纳斯的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弧度,不问自答地解释道:“这、这是老毛病了,因为以、以前的一次魔法试验意外,没想到就留下了后、后遗症,不要紧的……”这时,他突然觑见阿不福思已将两杯火烧威士忌放上了托盘,急忙又说道:“凯、凯德蒙教授,我、我很好奇……”
阿不福思走向了两人的桌前。
“邓、邓不利多教授,有没有让你、你也设置一道关卡?”奎里纳斯的话音刚落,阿不福思也将火烧威士忌放在了桌上,手上动作顿了顿,但最终还是不发一言地离去。
凡尔纳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巧合”,同时更观察到奎里纳斯眼底那一闪即逝的焦虑与恐惧。
凡尔纳想了想,说道:“确实,邓不利多教授也有让我设置防御措施……”
此刻听得此言,奎里纳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既像是庆幸,又像是抗拒,片刻后才好似咬紧牙说道:“当、当然,如果你有‘答应邓不利多教授要保密’,不、不说也没关系。”
凡尔纳蹙起了眉头,他听出了对方隐晦地提醒,但他担心如果自己没有透露出任何相关的内容,奎里纳斯又会因此受到惩罚,当即说道:“其实这没什么,大家都是教授,我想也不需要瞒着你……我在禁区了设置了一项‘思考题’!”
“思考题?”原先在听见凡尔纳答应要说出关卡内容,而感到懊恼的奎里纳斯,突然又觉得有些好奇起来。
“对,那个谜题能让观者思考自己生命的重要性。”凡尔纳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对着奎里纳斯迎了迎,“不说这个了,干杯!”
本来正在咀嚼“生命的重要性”这几个字的奎里纳斯,在见到凡尔纳举杯相邀的动作后愣了愣,接着僵硬的脸庞转趋柔和,露出一种释然的笑容,轻声道:“对,干杯!”
铿啷一声,两个酒杯交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间悄悄流逝,当两杯火烧威士忌逐渐见底时,窗外的天色也渐渐变暗了下来,奎里纳斯结了帐,正准备与凡尔纳一同离去,却被阿不福思拦了下来。
阿不福思指着凡尔纳,粗暴地说道:“你可以先走,但这小子得给我留下!”他瞪了有些愕然的奎里纳斯一眼,“怎么,难不成你也想要我请你喝一杯?”
奎里纳斯唯唯诺诺了几句,有些狼狈地推开猪头酒吧的大门,迎着风雪而去。
当听得大门唧呀的声重新阖上,凡尔纳收回望着奎里纳斯背影的担忧目光,看向阿不福思,似笑非笑地说道:“真是谢谢你的好意,阿不福思,但我的酒量实在不是很好,所以我……”
“闭嘴!”阿不福思粗鲁地挥了挥手,紧捉着的脏污擦拭布差点甩到了凡尔纳的脸上,“我本来以为你挺聪明的,凡尔纳,但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头从赫奇帕奇毕业的蠢獾,虽然你们是朋友没错,但你也不能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吧,刚才那个小子,他在刺探霍格沃茨的……”
“奎里纳斯不是在刺探,而是在试图保护霍格沃茨,否则……他也不会特意挑在你送酒上来时,问那个问题。”凡尔纳两肘支在吧台上,凝视着神情有些焦躁的阿不福思,“别担心,这一切虽然掩盖在重重迷雾之中,但我看得很明白。”
见阿不福思仍是有些不信的模样,凡尔纳暗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关于奎里纳斯的事,邓不利多也知道。”
闻言,阿不福思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又重新低头擦起酒杯来。他虽然讨厌自己那个混帐兄长,但却从未怀疑过对方的精明与能力,既然邓不利多知道这件事,却仍未加阻止,那就代表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发现阿不福思又不再理自己,凡尔纳狡猾一笑道:“哎呀,我忽然发现我的酒意好像又退了,阿不福思,你不是说要请我喝……”
“滚!”擦拭布飞向了凡尔纳的脸。
霍格莫德村村外,狂风怒号,鹅毛般的大雪漫天纷飞,奎里纳斯一脚高一脚低的踩在雪地上,踉踉跄跄地前行着。
这时,在尖利的风啸声中,一个冷厉的嗓音蓦地响起:“引诱未成年学生喝酒……奇洛,我从不知道你有这种胆量。”
听得此言,奎里纳斯浑身剧烈地颤了一下,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在雪堆上。
那冷厉的声音又说话了:“看来你跟那个魔文学教授挺熟识的嘛……让你竟然不顾被我发现的风险,也想给对方点提醒……可惜那个凯德蒙教授还是蠢了点,让你的苦心都白费了。”
“主人、主人……”奎里纳斯发抖着说道,“我是你最忠实的仆人啊,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他的身子猛地一震,整个人扑倒在雪里,蜷缩成一盘踞的蛇状,颤抖不休,恍若正忍受着褪皮的痛苦。
“我是叫你找方法来刺探霍格沃茨的防御措施没错,但你却特别挑了这个‘猪头酒吧’来喝酒,泰尔门之子,我曾经最忠诚仆人的孩子──奇洛,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过你有这种小聪明呢?”那个声音逐渐低沉,“这是我的错,看来伟大的伏地魔也有犯错的时候……”
“不、不、不,主人,我跟那个凯德蒙只是在上学时见过几面啊,当初喝、喝酒也是一大群人去喝的,我、我们并不、不熟,否则他也不会只叫我‘奇、奇洛教授’啊!”奎里纳斯呜咽着申辩着,满脸狼狈地沾满了雪水和涕泪,“还有、还有,我只是觉得猪头酒吧里的人比、比较少而已,你……”
“你认为我误会了?”伏地魔轻柔却冷戾的声音猛地又传入了奎里纳斯的耳中,音量从小转大,“你认为伟大的黑魔王错怪了你?你认为我一直看不穿你在耍的小把戏?”话声未落,奎里纳斯猛地又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嚎,风啸与人呼的交织之中,伏地魔模糊的话语回荡着……
“你认为……不知道……猪头酒吧……开的吗……我是无所不知的伏地魔……我一直……知道……阿不福斯是邓……弟弟……而且,这间酒吧……还藏……”
“邓不……心……最深的痛……”
“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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