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听了这话,犹豫了下,才慢慢放开手来。
燕夫人定睛看去,也不由一愣。慕文晴晴早先就看到了慕文月的伤势,这会儿再看一次,也还是吓了一跳。
慕文月的右边脸颊处,从脸庞到耳根一条深深的斜着怕伤口,几乎横贯了半边脸颊,着实有些可怖。正是那藤球突出的边缘勾勒出来。当时若不是她身形敏捷避开,如伞成了这般模样的就是她了。
慕文晴低了头,嘴角微微勾了勾,这就叫做自作自受么?
燕夫人见了这模样,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慕文月此时敏感不已,见众人都吓了一跳模样,知道自己情况定然不妙,此时脸颊处火烧火燎般的痛,心头的痛楚更甚几分。若非是慕文晴去扶她,她怎会正当撞上了这藤球。看向慕文晴的眼中不觉喷起火来。
她想说什么,却想起了上一次施粥时候那事儿,那时候已然撞过慕文晴一回,若是这一次她说出了是慕文晴扶了她的缘故,必然会扯出自身腿弯撞了慕文晴的事情,一回是偶然,两回就会被有些人得知什么了。
她咬着唇,只定定看着慕文晴不出声。
墓文晴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目光,抬起头道:“阿姊不用担心,这伤痕定然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两人目光对视,慕文晴毫不退却。慕文月也如同斗鸡眼一般看着她。
邵娘子看出不妥,上前一步,正挡在了慕文月眼前,摸了她的头道:“月娘,无需过于忧虑,会好起来的。夫人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文月绷紧的身子松软下来,她喘口气,抬起头对燕夫人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多谢大娘。”
燕夫人点头道:“现在身边也无甚东西能处理,还是先让人打些冷水过来敷一敷,现在赶紧回去请大夫过来看看,等伤口快要好些的时候,敷上玉露膏即可。”
这番决定也无人能说不对,于是让寺中的和尚送了些冷水过来,轻轻擦拭干净了伤口周围,这才坐了轿子往山下赶。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路反而还huā费了更多时间,等到了山脚下,几人上了马车,如同先前的坐法,安安稳稳回到了慕府。
郎中过来,细看了慕文月的伤口,也留了些药物擦拭,有助于伤口愈合,又。丁嘱几句,麻痒的时候千万不要抓挠等等之类的话。燕夫人留下了玉露膏,让她合着一起擦拭。
慕仁见了这情形,当天大发了一顿脾气,只说众人照顾不周,都有责任云云。燕夫人少不得一番低头认错。
慕文月在慕仁面前一番哭诉,这个时候倒是肆无忌惮说起了慕文晴的不是,不过这事儿已经闹得大了,慕仁早已经得知了事情原委,这番说辞并没有让慕仁对慕文晴有什么不悦,更因为慕文月脸颊受伤,不去书房学习的原因,让慕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慕文晴身上。
慕文月紧紧盯着面前的铜镜,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翠喜被关了三日,邵娘子终归记挂着翠喜是她大兄的女儿,还是寻了藉口放了她出来,不过如今却不敢再重用,只让她服侍自己,打理些日常的用度。慕文月重新配了个丫鬟,邵娘子也不敢用那日燕夫人送过来的新丫鬟,只把自己一牟丫鬟给了慕文月,也就是原来那个同儿。
同儿小心翼翼走进,轻轻道:“大娘子,用饭了。”
慕文月恍若未曾听见,仍旧直直盯着镜中那半张被包扎着的脸孔。
“大娘子,您就别看了,再过一段日子,您这儿就好了,不用过于担心。”
慕文月仍旧不言不语,同儿无法,只得用了别的方法,找了一块布垂在了铜镜之上。
慕文月不耐烦的去拉,同儿赶紧阻止,慕文月已经一个巴掌煽了过去,怒道:“快些拿出来给我看。”
同儿苦笑起来,嘴角竟然被暴怒的慕文月打出了血迹。她是个实心眼的人,这会儿服侍慕文月,心里也就只有一个慕文月,纵然被打了,也不敢还手,只敢把那布又赶紧蒙上,嘴里道:“大娘子,您仔细别打疼了手,奴婢皮粗肉厚的……”
慕文月狠狠往同儿手上咬去,室内传来了同儿隐忍的呼痛声。
“够了,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这般没出息,你怎么成大事?”身后传来邵娘子怒喝声。
慕文月停了手,呆愣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人倒在走进了的邵娘子身上,口里道:“阿娘,阿娘,怎么办?月娘如今毁了,再也无用了。”
邵娘子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发丝道:“阿娘与你说过多少回了,冷静,沉住气唉,只望能给你个教训,以后行事不再这般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