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仔细检查了这个昏迷中的男人,松了口气。
他没死,也不会死。只是因为身体虚弱,又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昏迷。左肩上的枪伤也不是很重,子弹打穿了肩胛骨,形成了穿透伤。
在陆曼止住了伤口流血,又替他包扎好后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醒来只是迟早的事。
刘文智是最着急的,刚刚的战斗他没有参加。他被孙玉民委以重任,去寻找退路,确切地说就是去寻找渡船。
现在只有速度渡过村子不远处的长江,才能脱离随时被发现的危险
刘文智带着几名战士把村子翻了个遍,除了发现几屋子的被屠杀的村民外,一无所获。
远远地听到九七式重机枪的声音,他就知道不好,自己这伙人很难跑掉了。
村子里,江边上……
能藏船的地方刘文智都找了个遍,可是哪里能找到半条船的影子。
村子里的枪声在两声爆炸后就停歇了,刘文智忧心村子里的情况,便带着几名一起找船的战士回到了那水塘边的刘氏宗祠。
石头呆坐在地上不停地闪着自己的耳光,邓秀芬跪在地上不停地阻止着他。陆曼则站立在一边,冷眼看着扑在孙玉民身上抽搐哭泣的陈芸。
刘文智看到自己的老上司孙玉民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心似被电击了一下,仿佛停止了跳动,双腿莫名其妙的发软,眼瞧着就要摔倒在地,幸亏被身边的战士一把扶住。
就在刘文智的眼泪快要流出眼眶时,陆曼甩过来一句冰冷的话:“他没死呢!”
当日军尸体被虎子带人一具具地抬出来,扔到院子中间时,那些被关起来的男男女女才敢走出来。
孙玉民还未醒,这一群人不能没有人主事。刘文智跟随他的时间最长,这个担子他当仁不让地挑了起来。
第一声爆炸到现在已经过去最少二十分钟,说不定鬼子部队已经出发赶往这里。
情况非常紧急,刘文智让铁胆背起了孙玉民,还不放心,又找了根麻绳,将两个人牢牢地绑到一起。让李铁胆带着陈芸的这帮学生们和陆曼先往江边去。
又命令战士们将能拆下来的大门和大块点的木板全都卸走,他实在是找不到船了,只能冒险用这些板子强渡长江。
孙玉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碰到了他腹上的伤口,强烈的刺痛感把他弄醒了过来,一阵猛烈的颠簸让他头昏眼花,他才发觉自己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李铁胆身上,这家伙正迈开大步,引领着这些女学生们往外走。
孙玉民刚想叫他停步,鼻孔里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汗臭味,这股味道熏的孙玉民促不及防,他生气的伸手拍了一下李铁胆的头,怒问:“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李铁胆脑袋上突然挨了一把掌,刚要开口骂人,耳中却听到了孙玉民的问题,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扭过头来,说道:“团座,你醒了啊。”
李铁胆脖子转不了弯,刚扭头也看不见孙玉民的样子,问侯完了后,又对走在身后的陆曼说:“陆大夫,您看下我们团座,他醒了。”
陆曼正恼怒夜黑看不清脚下的路,恰好又碰到李铁胆这货的傻言语,心中没好气,骂道:“我又没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这么黑哪能看得见。”
孙玉民本来就让李铁胆身上的味道熏的头昏脑涨,刚他一扭头说话时,嘴里那股异常猛烈的口臭被孙玉民闻了个正着,这个味道强过了李铁胆身上的味道百倍千倍,把孙玉民差点熏晕过去。他气得直叫唤:“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李铁胆担心他的伤势,哪肯听他的话,步子没有停歇,在这黑乎乎的夜里居然也能健步如飞。
孙玉民怒了,他被绑在李铁胆身上,手用不上力量,拍他砸他对李铁胆这种皮糙肉厚的人来说,无疑像是挠痒痒。一气之下,说道:“你再不停下,我可要咬人了。”
李铁胆嘿嘿傻笑两声,他可不相信堂堂一团之长,又是代旅长,会开口咬人,打死他也不信,直到后背真的传来了剧痛。
刘文智正在头疼怎么安置救出来的这些人。女人只会相拥哭泣,男的都一个个蹲在地上默不作声,任凭刘文智在那自己说话。
正准备一走了之,那伙人却又害怕他走掉,全都跟在了他屁股后面。
束手无策之际,看见了李铁胆大步而来。孙玉民伏在那货的背上,正盯着那堆男女。
刘文智迎了过去,问道:“团座,你没事吧。”
李铁胆将孙玉民放到了地上。
先前咬李铁胆时,绑着他们的绳子就已经解开,本来陆曼张小虎他们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他的强烈反对。其实孙玉民只是身体过于虚弱,光走路是没有任何问题。
孙玉民望着这一堆人,说了第一句话:“我们是中央军,你们已经得救了。”
刘文智晃然大悟,自己穿着一身老百姓的衣服,从没有对这些人表明过身份。所以这些村民们即使是得救了也不敢吭声,也不敢轻举妄动。
孙玉民又说了一句话:“本人是驻守南京城光华门阵地的二团团长孙玉民,今晚才刚从南京城里出来。在这里路过,就顺手救了你们。”
听到了孙玉民说的话,这些人才知道面前这些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人是中央军。
这时才有人站出来说话。
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妇女走了孙玉民身前,缓缓跪下,口中说道:“谢谢恩人替上塘刘家村死去的一百多号冤魂报仇雪恨。”
孙玉民和刘文智现在才知道这个小村的名字,二人连忙扶起这个女人,示意她继续说完。
那妇女继续说道:“这帮鬼子昨日天黑时押着这些人到了村子里来。”她手指着那些男人。“族长怕惹恼他们,就让全村上下准备好吃好喝招待他们,结果就在饭桌上,鬼子头看上了小玉英,要她晚上伺候。族长才一句不同意,整个村子就被这帮狗娘养的给屠了。”
妇女用手指着人堆里被二个女人扶着的一个小女孩,说道:“即使是这样,小玉英还是让糟蹋了,她才十五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孙玉民瞟了一眼那个小女孩,长的果然漂亮,难怪那日军少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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