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支友军部队?”李竟容很不爽,若不是怕得罪友军,他甚至有把那联络官揍一顿的念头。
“来人不肯说,他非要见着您才肯表明身份。”副官双手一摊,他接着说道:“不过,我看到他臂章上写着二十一集团军。”
“二十一集团军?不对吧,那可是廖磊的部队,而且远在安徽,据我所知他自保尚且欠力,怎么会派出部队到江西来?”李竟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友军联络官有问题,他虽然不清楚周边倒底有多少友军,但是二十一集团军的部队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也没听说过薛岳什么时候把廖磊的部队也调来江西了。
李竟容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安徽和江西虽然接壤,但是二十一集团军却是在大别山脚的立煌,时值大战之际,周边可是聚集着十数万的日军精锐,想要做到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背后穿插过来,几乎是全无可能。
“来人没说他是二十一集团军的,只是我看到他的臂章上写着二十一几个字。”副官解释道。
国军军装虽然已经规范,可是各部的臂章却仍是五花八门,有用数字代替的,也有用忠、勇等汉字代替的,总而言之臂章上写着二十一,但并不能说明来人就一定是二十一集团军的,他有可能是二十一军,或者是二十一师的。
“既然他敢指名道姓的求见,那我们就去看看。”李竟容不会傻到让这样一个陌生人进到自己指挥部来,他带着副官去到了来人所在的小屋子。
果真,见到来人的第一眼,李竟容就看到了臂章上的二十一这三个字,然后才是那人领章上的下士军衔,领章上一条粗折杠和一条细折扛说明着,这个兵是个老兵。
“我就是李竟容,你是哪支部队派来联络的?”级别相差太多,问话的时候李竟容没有给来人好脸色。
“商震不在吗?”李竟容没想到,自己没给好脸色,来人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说出的话更是让他震惊。
“你什么人,对我们总司令大呼小叫的!”副官有些恼火了,捣出了腰中的手枪,指向了来人。
“如果你再用枪指着我,保准你会后悔。”下士并没有因为被枪瞄着而害怕,反倒出言威胁。
这是副官始料未及的,他怒不可遏,正打算去教训训这个狂妄的兵,李竟容却先说话了:“我们总司令不在这,你倒底是哪部分的,最好说出来,否则贻误了军情,你可担待不起。”
“好吧,既然他不在,我就和你说了吧。”下士稍考虑了一下,开口说道:“奉我们孙司令的命令,前来和贵部联络,今晚对高安城实施攻击,帮你们三十二军重新夺回高安。”
“牛皮谁都会吹,鬼子又不是泥捏的。”李竟容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出言相讥。
“吹牛?”下士反讥道:“对,我差点忘了,这是三十二军的优良传统。在友军面前吹嘘自己有多么厉害,但鬼子毛都未见到,就望风而逃。”
“小子,你说什么呢,在我们军座面前大放厥词,是嫌命长了吗?”副官哪能想到来人会如此嚣张,居然敢这样说话。
“我说错了吗?兰封战场上让开通道放跑土肥原也就算了,那好歹是鬼子的精锐师团;可这次倒好,连一个二线师团106师团都不敢碰一下,更何况还是和两个滇军师大战过的二线师团,你们不觉得害臊,底下的士兵们都会害臊。”
来人的话越来越难听,连李竟容都皱起眉头。
“来人啦,把这个狂妄之徒拿下。”
副官已经是忍受不了这种言语上的讥讽,他越殂代疱发号司令。
门外两个值哨的士兵一下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架起了这个联络官。
“赶我走可以,杀了我都没问题,只是李军长你好好想想,如果三日之内拿不下高安,结果会怎样,你应该心知肚明。”
来人的话,犹同一记响锤,把恼怒中的李竟容给惊醒,望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联络官,他忽然有一种面熟和来者不善的感觉,特别是他左脸上那道深长的刀疤,让他依稀想起了一个名字。
“放开他!”
李竟容是曾经见过那个人的,虽然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他还是能够记起那人的容颜。刚才他是先看到了那个下士军衔,才没有去留意来人的容貌,被几句话挤兑和嘲讽后,他才看清来人的面貌。
两个哨兵放开了来人,可依然站在了那人身后,直到李竟容出声让他们出去,才离开这间临时充作会客室的小屋。
“孙将军来就来了,为何要扮成一个小兵,这是存心来恶心李某,还是故意这样来看我三十二军的笑话?”
李竟容的话一出,把副官吓了一跳,正想询问,却看到了来人大模大样地自己走到了桌边坐下,然后拿起了一个茶杯,他并没有自己倒水,只是在桌子上拔弄着茶杯玩,对于李竟容的话,他居然是理都没理。
副官正欲再度喝斥这人,却看到李竟容居然没有生气,反倒是跟了过去,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如若孙将军还觉得不解恨的话,想要怎么补偿或者是赔礼道歉都行,只要孙将军开口。”李竟容把茶水端到了那人的面前,嘴里竟然是示弱的,不过他毕竟是军场打滚过多年的人,接着又说道:“我知道孙将军不是个记仇的人,肯定是已经谅解当年的事,否则也不会孤身前来我三十二军这里。”
李竟容的话让副官摸不着头脑,他终于插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军座,他是谁呀?”
“他呀,是中央军中赫赫有名的战神,原二十师师长孙玉民将军。”
听到了李竟容的话,正在喝水的来人露出了来之后的第一丝笑容,那条略显狰狞的刀疤,此刻在这微笑中静静卧伏着,他不是孙玉民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