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都坐下……小简依偎在冯茹身旁,阿青、阿碧站在引章身后,二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竟有些冷了场。引章是素来不喜探人隐私,何况看到连桂卿今日状况也无需再问什么,连桂卿当然更不愿意也不好意思问起她这些年的境况,双方都有顾忌,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姐姐”引章踌躇着开了。,笑道:“冯姐姐不嫌弃,请跟我回杭州吧,你们两人住在这里,没个人照顾,总是不太好。”
冯茹身子一震,眼中骤然闪亮,怔怔的望着她脸上显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却苦笑着道:“可是,我如今什么都不是,也无一技之长,只怕,要给骆妹妹添麻烦而且,而且我一”冯茹垂下了头,有些欲言又止。
“冯小姐可是怕郁郡王府上怪罪?,…阿青冷不丁开口。
“你怎么知道?”冯茹吃惊抬起眼来,脸色师的白了。
“这件事北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少,我们姐妹知道也并不奇怪!”阿娄笑了笑。
“不错”冯茹点点头叹了口气,苦笑着望了望她们姐妹俩。
阿青见她脸上有些难以启齿的神色,便向引章解释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冯小姐还在戏班子里,郁郡王府上的独子演贝勒爷常常去给冯小姐捧场,后来有一次不知怎的与几个地痞争斗,被人误伤丧了命,郁郡王和福晋伤心欲绝,把账算到冯小姐头上,让冯小姐不停歇唱了三天三夜,打那之后,冯小姐的嗓子便毁了。后来,便不知去向,谁知今日却在这碰见。
冯茹叹息苦笑,道:“郁郡王夫妇哪里这么便宜放过我,他们将我押在府中百般折磨,后来我病得快要死了,又把我扔到了西郊乱坟岗子里,是奶奶和小简救了我,前年奶奶去世了,就只剩下小简和我了!
骆妹妹,今日能遇见你,听你几句心里话,已是人生一大快事,我,我怕会连累妹妹,还是不走罢了,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冯小姐不必多虑!”引章还没说话阿碧已抢先笑道:“当年的事分明冯小姐是无辜受累,何必怕他们呢?再说了,郁郡王不过一不得势的旁支小王,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阿碧、阿青若是以前多半会劝说两句,但跟随引章已久,焉能不知她的脾气?何况两人也是年少好事,好打不平的,又有胤táng撑腰,哪里会怕?
冯茹倒是愣住了,狐疑的望着引章,猜不透这中间有什么玄机。
引章忍不住“扑哧”一笑,瞅着阿碧阿青点了点头,道:“真是孺子可教!冯姐姐你放心吧,恰好我们明天就离开京城,神不知鬼不觉,郁郡王就是再大的本事,又耐咱们如何?再说了,没见着姐姐之前我也没想到,如今见着姐姐了,我还真有一事想要拜托姐姐呢!”“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做!”冯茹顿时心头略宽忙问。
引章耸年肩一具,道:“姐姐不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她家于我有天大的恩情,我得好好照顾她。我这妹妹心性单纯,人极是好的,但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凡事不上心,可是平日我却不怎么得闲,我想让姐姐以后替我好好照顾她呢!”
“这当然可以,不然,我倒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小简这孩子无依无靠,我,我必须带着她一起走。”“这是应该的!”引章笑了笑,又道:“那么姐姐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吧!阿碧,你出去叫马车!阿青,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收拾的。”
阿碧答应着去了,冯茹起身笑道:“没什么帮忙的,骆妹妹,你们稍等,我和小简收拾一下就好了!”
二人只捡带了一些随身衣裳,用干净包袱包了奶奶的牌位,便随引章主仆三人去了。冯茹一时还犹在梦中不敢置信,一路上都有些怔怔的,不敢相信今日灾难竟然功德圆满了。回想三年之前的靡靡生活,像是一个梦,再想想这三年来的日子,也像是个梦!如今乘坐在驶往骆家的马车里,还像是梦。
倒是小简,颇有些破家值万贯的心思,恋恋不舍,什么针头线脑、
枕头、被子、破棉袄、千层底布鞋、新买的竹篮、坛子恨不得一股脑带走。冯茹摇头微叹,带着这些东西上骆家,那怎么好!劝了又劝,小简才肯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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