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语凝,一个“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左俊杰手里?”母亲咄咄逼人,怕人听见而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不好好想想这事是谁干,却只知道在这里哭哭啼啼、大嚷大叫,你以后嫁到俞家怎么管家?怎么当主母?我算是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娘!”她愕然地望着母亲,眼睛红红的,脸上挂着泪水。
母亲看得心中一软。
女儿年纪还小,哪里经历过这些,遇事不免有些慌张,自己对她的要求还是太严厉了。
“我就是信不过傅家的规矩,难道还信不过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她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知道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这个时候,有什么比亲人的信任更让人觉得感动与温暖的呢?
可为什么她心里的悲伤酸楚始终不能消弥……
碧波家的早就急得团团转,此时才敢开口说话:“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俞家马上就要派人来商定婚期了,这要是让俞家的人知道了,不管有没有这种事只怕心里都会有个疙瘩。纵然不退亲,九小姐嫁过去了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到时候九小姐可怎么办啊?”
“我找你们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母亲掏了帕子给她擦脸,忧心忡忡地道,“这个左俊杰,虽然品行恶劣,却是个聪明人,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不顾颜面重新回到傅家了。他既然敢和我说出这样一番话,只怕早有了万全的打算。今日受了我的激将法愤然而去,指不定明天又会出什么妖蛾子。能知道庭筠习惯的,肯定是贴身之人。这件事纵然不是她们做的,也与她们脱不了干系。”母亲最恨那些仆妇在背后捣鬼,语气很是严厉,“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个忘义背主、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找出来,查清楚庭筠屋里到底还丢了些什么东西。否则我们在明,左俊杰在暗,防不胜防,只能被动地挨打。”
“五太太,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碧波家的同仇敌忾,立刻道,“这些年我帮着您管事,九小姐屋里的丫鬟、媳妇子我都知根知底,查起来也方便……”
“不,这件事我亲自来!”母亲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吩咐碧波家的,“你去收拾东西,让外院准备车马,我们明天去碧云庵上香。”
这个时候还去上香……
碧波家的惊讶地望着母亲。
母亲点头:“左俊杰和大伯是姻亲,当初让他住进来也是大伯的意思。他这样闹腾,如今我只好找大伯出面管管他。”母亲有些担心,“不过,左俊杰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大伯父管不管得住?管得住还好,万一管不住,只怕还要闹腾……不如让庭筠出去避一避。”母亲低声道,“我屋里的绿萼和寒烟忠厚老实、乖巧听话,我很放心。你到时把这两个丫鬟带上。只说庭筠马车劳顿中了暑,需要留在庵里静养,我带着其他人回来,你和绿萼、寒烟就留下来服侍庭筠,待事情过去了,我再派人去把你们接回来!”
这主意好。
万一左俊杰真的闹起来,免得九小姐在家里受气。
碧波家的曲膝应“是”,退了下去。
她一直低头站没有做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迟迟早早会被传出去。
家里这么多姊妹,左俊杰为什么就选中了她?
待碧波家的走了,她忍不住问母亲:“我从来没有得罪他,对大堂嫂也是毕恭毕敬,他为什么要害我?”眼泪再次簌簌落下。
这真是飞来的横祸!
母亲的眼眶也红了,安慰女儿:“他就是个疯狗,乱咬人!”
她直直地望着母亲:“大伯父对左俊杰有大恩,他……他肯定会听大伯父的话,对吧?”
如果左俊杰还顾念着旧情,又怎么会做出这般下做的事来!
望着她满是希冀的面孔,这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母亲强做欢笑:“所以我要去求你大伯父,让你大伯父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是吗?
那为什么母亲看她的目光闪烁不定。
“母亲,您给父亲写封信吧!”她猛然抓住了母亲的衣袖,恳求道,“父亲是翰林院侍院,连皇上都要听他讲经,他一定有办法……他一定有办法……”
“好,我给你父亲写信!”母亲抱住了她,眼泪打湿了她肩头的衣衫,“你好好在碧云庵里住着,哪里也不要去,如果有人去你那里说什么,你一概装作不知道。我很快就会去接你了!”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心里钝钝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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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写出来的文不太满意,改来改去的,更新的时间有点不稳定,还请大家原谅。我会尽快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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