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包药材的,刚才找包布的时候把几瓶药丸也给翻出来了。
他一声不吭地把那对小瓷瓶揣进了怀里,好像这闷户橱的东西是他的般。
傅庭筠怔愣好一会。
药是不能乱吃的,否则会酿成大祸
她想了想,还是道:“那是补气益血的。”
他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傅庭筠瞪大了眼睛,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偷了那么多吃的,不过隔离两三天的工夫就又来找吃的了,不去翻她桌子上的镜奁,却把两瓶药丸占为己有……难道他不是一个人?
那他是什么人呢?
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或行凶乡里背负人命的逃犯?
这种人通常都是一个人。
流民?
拖家带口,天气炎热,百时陡迁,没吃没喝的,有人受不了生了病,所以那么多吃食才只能维护两、三天,听说是补气益血的药丸立刻揣在了怀里。
可流民有他这么好的身手吗?
仅仅靠几分憨力气是做不到悄然无声潜入静月堂的。
她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明白。
他已提了包袱:“我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
傅庭筠像被施了定海神针似的,僵立在了那里。
他已轻巧地推开窗棂,身如羽燕般地几个起落,消失在柳树林中。
传奇里描写侠客的情节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傅庭筠瞠目结舌。
远远的,有几声犬吠。
她院子里的狗听到动静也跟着叫了起来。
绿萼被惊醒。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九小姐,您怎么自己起来了?有什么事叫奴婢就是了。”
傅庭筠“哦”了一声,望着她半天没有表情,然后梦游似地上了床。
绿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搔了搔头,帮傅庭筠倒了杯茶,刚走到床前,傅庭筠猛然坐了起来,脸色很差。
“九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绿萼担心地问。
“没什么!”傅庭筠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喝了半盏茶歇下,心里却像水滴在油锅里——炸开了。
他说,明天再来!
那岂不是赖上她了。
要是她什么也打听不出来怎么办?
她不安地翻了个身。
难道真的助纣为虐地帮他打听粮仓的所在不成?
陈妈妈今天早上还说,那些流民四处流窜,看到吃的就抢,为此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要是他因此聚众流民来抢碧云庵的粮仓怎么办?碧云庵毕竟全是女子,要是因此丢了性命岂不是她的过错?
早知这样,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果慧师傅的。
念头闪过,傅庭筠又翻了个身。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谁知道他还会来找自己?这个时候说给果慧师傅听,且不说后院之事,果慧师傅只问一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说”,她怎么回答?
第二天早上醒来,傅庭筠眼睑泛青。
她的焦虑大家知道,自然也就没人问及。
犹豫了一个上午,傅庭筠最后还是招了寒烟来,让她帮着打听粮仓的事——她自己的喉咙还没有好,根本不敢开口。
寒烟忙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怎么办?
傅庭筠一想他晚上还会再说就坐立难安。
眼看着日落西山,她无法可施,带着将功赎罪的心情,她让寒烟又要了三十个素菜包。
睁着眼睛到半夜,他如期而至。
不管是狗还是值夜的绿萼,都没有发动一声响动。
傅庭筠心中更惧。
知道她为他准备了三十个素菜包子,派得力的丫鬟忙了一天也没有打听到粮食的储存之处,他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用那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而是说了句“那我明天再来”,就提着那三十个包子走了。
一会儿阴森凶狠,一会干脆利落,还要“明天再来”,傅庭筠觉得她快要疯了。
偏偏一大早陈妈妈叫了绿萼去:“那些素菜包子都哪里去了?”
绿萼也不知道,却维护着傅庭筠:“九小姐让我们喂了狗。”
陈妈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喝茶,山雨欲来的沉闷的气氛让她小腿直颤。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樊妈妈进来,在陈妈妈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绿萼不由竖了耳朵听。
虽然站在陈妈妈的面前,可樊妈妈的声音太低了,她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府里来信”“大太太说”,“过几天就回来了”、“让您小心谨慎”之类的话。
没等樊妈妈说话,陈妈妈就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说了几句“现在华阴的米价都涨到了三两二钱银子一石,你们不要由着九小姐的性子胡来,该劝的时候还是要劝劝”之类的话,让绿萼退了下去。
绿萼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飞般地朝傅庭筠住的正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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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写的本土女,有成长的故事……但不会太长,女主很快变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