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抚了抚没多长的须发,笑问:“她真个这么说?我原就说侄女儿是个懂事知礼的,果然一点不差。”
六夫人被噎得气闷,欲要反驳,总不能说她的话不对吧,只得讪讪道:“哼,不过几两银子,倒把你们父子的心都收买了……”
“既然你看不上她的几两银子,不如就还了回去,你来添上?”六老爷恶狠狠瞪向六夫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皮肤干干瘪瘪的,说话行事丝毫不懂情趣,一味在乎那点俗物。
“你、、我添上就添上……”六夫人一阵气恼,不由拔高了声气。谁知想到要从自己荷包里往外掏七百两银子,又觉肉痛,半日作势道:“我再添三百两,给你凑成一千两。睿儿,你先垫上,我明儿就叫人给你送银子过去……”
齐怋睿羞恼不已,后悔自己不该多说一句。
三百银子,他从哪去挪?他每月那点月例,根本不够他挥霍,时常还要徐氏拿自己的体己贴补。母亲这话,他做儿子的最清楚,分明就是缓兵之计,压根不会当真往外掏银子。
六老爷却是被六夫人逗笑了,口中嚷嚷着“三百……呵呵,三百……”,然后一抬脚,竟是往平姨娘屋里去了。
留下母子二人,面面相觑。
六夫人虽有不乐,到底是亲生儿子,岂会当真怪责,最后还命银罗亲自掌灯送五少爷回去。
鎏金明瓦琉璃灯的光线分外柔和圆润,照得两旁的树枝稀疏成影,发出清幽的暗光。
齐怋睿低头快步走着,心下还在为明日的事计较。冷不防听到低低的一声娇呼,一怔后侧身往边上看,却见灯下的女子双眉若蹙,秋水含情。
月白缎袄,银红撒花的灰鼠褂,松绿色挑线裙,腰间佩着浅粉蓝的葫芦形荷包。一头黑鸦鸦的秀发松松挽成慵妆髻,发髻上戴两朵素雅的腊梅花,鬓边暗香浮动,朦胧若无。耳畔垂下一撂碎发,隐约露出晃动的红玛瑙耳坠,越发显得白皙的脖颈莹润透粉。
银罗似乎感觉到了齐怋睿的目光,脸颊微晕,低头喃喃道:“方才……好像有只黑色的东西……从我脚边飞快溜过,我吓了一跳……”
她说着,又害怕地靠近了齐怋睿一些,几乎挨着他身子。
幽幽送到鼻尖的淡雅香气,让齐怋睿烦躁的心骤然舒缓下来,连神色也松动了。
他自诩少年风流,却着实不曾做过几桩风流事体,偶尔也有几分懊悔。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回,他忍不住又看了银罗一眼,语调柔和中带一点热切:“不妨,你若怕,离我近一些。”对方虽是个婢子,但在此刻的齐怋睿眼里,是个活生生美丽窈窕的少女,将他当做依傍。
闻言,银罗微微仰起头,夜色下的她,肤白如玉,娇美如花,一双莹莹秋波深深凝视着齐怋睿,那红晕却是爬到了耳朵根。
少女的娇羞最易叫人心动。
何况是灯下看美人
她似乎发觉自己失态,似羞似恼的握拳,又松开,抓紧了衣裙,美目滴溜溜一转,忙提着灯继续向前走,步子却是踉跄慌乱的。谁知不过走了两步路,又是一声惊怕惶急的呼声,身子也顺势后退,摔入齐怋睿怀里。
齐怋睿想也未想,一把揽了她在怀,轻轻拍抚着她问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是、、还是先前那个……”银罗吓得颤颤巍巍,绵软无骨的软在齐怋睿胸前,小手紧紧搂着他胳膊。
少女馥雅的香气萦绕在他周身,还有柔软丰满的身躯,娇怯不胜的低语,都让齐怋睿本不设防的心开始砰砰跳动,身上燥热不已。
他完全忘了自己身份,忘了要把她推开,只顾轻言软语抚慰着她,顺便在她纤细如柳的腰间上下摸索,甚至抬手探向冰凉滑腻的脸颊,感受到女子口中喷出的湿热之气。
银罗彷佛受了惊般退开,微张着潋滟的红唇,泫然欲泣望着齐怋睿,半日折身往回跑。
跑不到七八步远,又猛地停下,回头咬牙觑着他。终究一步一缓地走回来,将灯笼塞到他手心,才欲语还休的去了。
手心柔滑的触觉,胸前温热的体香,还深深yin*着齐怋睿遐想。他一直呆呆望着,直到看不到那股袅娜的身影,才意兴阑珊地回露华院。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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