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事儿,才把七年前安插的人全换了,又处心积虑地在朝中各重臣府中安插了一大批密碟?
可是,为什么独独留下碧月呢?
七年前安插的人除了碧月外真的都被换光了吗?
那几个姨娘……沈钟磬蓦然抬起头,“……碧月怎么说?”
“听说您回来了,碧月被老夫人打发出屋避开您,于涛今儿才擒住她,刚问了一句话就毒发身亡了……”
沈钟磬腾地坐直身子。
沈忠信也睁大了眼,“她自杀了?”
荣升不置可否,“是事先服了毒,看不出是自杀还是被害……”
沈钟磬就低了头看资料,“除了这些,再没有了?”
“秋夕刘妈他们知道的就这些……” 荣升又补充道,“奴才用了刚针刺穴的苦刑,那秋夕刘妈只求速死,绝不敢说谎。”
沈钟磬五指轻轻叩打着桌案,“紫月冬雨这些人都在府里呆了五六年,即便不是安庆侯的眼线,也被碧月收买去了,最好还是都换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商量沈钟信。
一边看着资料,沈忠信额头沁出了汗,听了沈钟磬的话,他犹豫了下,“都换了吧,我帮大哥去和母亲说!”
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门,荣升追在后面,“秋夕她们……”
沈钟磬眉头都没动,“处置了!”
养心院里,阴云惨淡。
“……我不过就打了她几下,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没等到沈钟磬,老夫人却等来了碧月的死讯,“她也是一心为我好,连我都没想的会闯出这么大的祸,她一个孩子又怎么会知道,我根本就没怪她啊。”想起这些日子自己迷迷糊糊的,一醒来就见碧月跪在跟前,任自己怎么打骂都不吭声,老夫人眼泪刷地落下来。
小丫鬟就跟着呜呜地哭出了声。
婆子捧进碧月的遗物。
瞧见托盘上抄了一半的经文,老夫人又掉下泪来,“……这丫头孝顺,因我脾气不好,她怕我以后到阴间吃苦,就抄经文替我积阴德……”手指颤巍巍地抚着端正工整的蝇头小字,“她说九九归一,要诚心诚意地抄够八十一本经书才算圆满,前些天还笑着告诉我,已经抄三十本了……”
哭了一回,老夫人让人叫来高全,“……就以义女的身份厚葬她。”
高全刚刚转身,沈钟磬和沈忠信一前一后推门进来。
哭成一团的小丫鬟立时禁了声,战战兢兢退出去。
紫月斟了茶后,刚在老夫人身后站定,瞧见沈钟磬冷冷的目光扫过来,猛一哆嗦,匆匆退了出去。见沈钟磬面色不善,楚欣怡等五个姨娘也不敢久留,跟着退了出去。
骤然见到沈钟磬,老夫人浑身电击般一颤,忘了碧月之死带来的悲哀,她怔怔地看着沈钟磬。
沈钟磬则泰山压鼎般坐在了屋子正中的椅子上,
见沈钟磬离老夫人远远地坐了,母子俩相对无言,沈忠信首先开口打圆场,“娘,大哥平安回来了。”
看着沈钟磬,老夫人眼里有一丝内疚,“……你执意要接她进府,就接回来吧。”
沈钟磬蓦然抬起头。
原本是因为愧疚,老夫人才主动退让讨好,可是,看到沈钟磬眼底闪过一丝光彩,老夫人心里莫名地就生出一股恨意。
不是这个贱人,他们母子怎会闹到这种地步?!
心里怨气冲天,对上儿子憔悴消瘦的脸,老夫人到底没敢骂出口,她话题一转,“只有一点,中馈绝不能交给她。”又道,“你若觉得接她进府后,让姨娘主持中馈打了她面子,明儿起,我就把中馈接过来。”
她要接管中馈?
甄十娘身体不好,根本管不了中馈,可是,若交给老夫人……他又不能事事节制……一定会苛待甄十娘!
心思百转,沈钟磬说道,“……母亲身体不好,中馈就让怡儿继续管吧,郑阁老又替二弟说了门亲事,若成了,就让他们赶在头年成亲,待弟妹进门后,让她接管中馈。”转向沈忠信,“邬家已经合了你们的八字,只邬四奶奶还想再见见你,这次你不许再耍花样!”虽然甄十娘不会在意这些虚浮之物,可他越早夺了楚欣怡的中馈,甄十娘面子上总会好看一些。
老夫人眼前一亮。
这样再好不过,她这中馈原本就是为小儿子夺的。
无论如何,她不能落在甄十娘手里!
就点点头,“……还有两个月,也够张罗了。”
沈忠信嘴角抽了抽。
之前是因为母亲盼嫡孙,大哥生不出来,才张罗着让自己早成亲,现在嫡孙有了,大哥为什么还催自己成亲啊?
有心拒绝,看到大哥和母亲之间好容易达成了一致,却是再不敢节外生枝,就硬着头皮点点头,“……我听娘和大哥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