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进来的一口箱子里露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来,眼疾手快的一把拿到了手里,越看越是喜欢,随手抽出来,雪亮的刀锋寒气森森,垂下来的头发不小心被风吹过来几丝,瞬间就变成了两截。
吹毛断发的利刃啊,见猎心喜的百里岚丝毫没有犹豫,掏出银票来就递了过去:“这个我要了。”
掌柜的也没客气,身为东家在自家店铺里拿件东西还要付钱,这在别人看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在这里却很正常,他们一开始就有规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不能破例。
太白楼上,朱迅景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酒壶,斜眼看着连胜卿不要命一样的喝法,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要闹哪样啊?他们自己家里的事儿还一团糟呢,上回就因为两个庶妹险些把定国公府拉进泥淖里面,老定国公大发雷霆如今正大肆整改府内习气呢,连胜卿找他出来,还以为多大的事儿,感情就是两口子闹别扭,没出息的男人出来喝闷酒顺便找他过来听着别人诉苦的?
“你少喝点儿吧,等会儿回去的路都不认识了。”朱迅景放下酒壶,顺手敲了敲连胜卿的脑袋:“你这家伙也是,到底那是你岳父,就算你们俩商量好了,好歹告诉你媳妇一声,别人担惊受怕也不容易。”
连胜卿闭着嘴,说实在的已经有一点后悔了,是不是他做事武断惯了,无意之中忽略了别人,可是,叫一个大男人主动去服软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他是需要颜面的。抓起酒杯来继续喝,却已经空了,转脸一看,朱迅景抱着酒壶躲到边上去了:“拿过来。”
“不给。”朱迅景坚决地摇头,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意气风发的京城第一纨绔居然也学会借酒浇愁了,女人真是个不能招惹的东西,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的麻烦,他前几日还羡慕连胜卿呢,如今只剩下庆幸,幸好他没昏了头的应下什么婚事。
百里岚在小二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两人的包间,先深深的郁闷了一下,为什么这两个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网络文学横行时代的人,她对这种男男之间的激情实在是很有话说的啊!
朱迅景开门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即一脸解脱的把百里岚拉进来:“来的正好,这里有一个疯子,我一个人都快控制不住了。”
连胜卿喝多了酒,面色绯红的斜眼看过来,那样子居然很妩媚,面具后面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一下,随即清了清嗓子,用极其欠扁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按照我的经验教训来看,这人纯属是家里面受了气出来泄气的。”
朱迅景浑身一个哆嗦,悄悄地远离百里岚,你就算知道也别直接说出来啊,脆弱的小心肝啊,别看连胜卿人高马大的样子,抗打击能力不算强大啊!
果然,百里岚话一出口,傲娇的小侯爷炸毛了,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杯盘盏碟都跟着跳了跳:“你说什么?”
百里岚却没有什么畏惧的靠近过去,伸出一只手来抬起连胜卿的下巴,啧啧有声:“还不承认?看看一张脸上的怨气吧,我听说了,柳大人出任副河道衙门总督的事儿,不少人等着看热闹呢,河道那一块儿就是个马蜂窝,换了我,我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涉险。”
连胜卿的目光落在那张金色的面具上,透过两个空洞看进那双眼睛里,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对望片刻,他忽然开口:“真是奇怪,我怎么总是觉得你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百里岚手一抖,赶紧松开对方的下巴,淡定的解释:“你压力太大,产生错觉了。”
百里岚的出现缓和了朱迅景的压力,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就听见百里岚极为得瑟的开始分析情况:“夫妻嘛,本来就应该是关系最亲密的,就算有些秘密压在心里不能说,彼此之间也该敞开了心扉的交流一下,说明白了自己的苦衷,做妻子的总不会知道你有苦衷之后还跟你斗气吧?”
“说的对啊!”朱迅景一巴掌拍在百里岚肩上,赞叹:“你小子听着点儿!”
百里岚暗暗呲牙,呀里个呸的,用这么大的力气,肩膀好疼:“她怪你,究竟是怪你做了这个决定,还是怪你做事一意孤行不问他人意见的风格?”
“说的对啊!”朱迅景在一边敲边鼓,又一巴掌拍在百里岚肩膀上:“你小子想清楚了!回去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