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心思百转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哭喊声,“小姐,小姐,吴婶她不肯给你请大夫,也不肯相信大夫开错了药方……”
丫鬟哭声凄厉,一边冲开屋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衣衫不整的风红袖。
风红袖并不利索的穿着衣服,眼睛死死的盯着丫鬟,声音仿佛蒙了寒霜,“你去哪儿了?”
小柳愣住,觉得小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她呆呆的看着风红袖,声音低喃,“我,我去求吴婶给小姐请大夫……”
“大夫?”风红袖冷笑一声,眸光扫视过了床头凳子上一口豁边的碗,里面黑漆漆的,还有留底的药渣,药碗旁边还有一盏喝剩的凉茶。
小柳点头,眼圈通红,“小姐服下了大夫开的药之后,咳嗽加重了……”
蓦地,她想起什么一般,看着风红袖道,“小姐你没事了吗?刚刚,刚刚……”
刚刚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会没命,现在就能穿衣服站起来了吗?
风红袖冷眸瞥了丫鬟一眼,下巴一点矮凳上的残茶,“里面有水,你喝了吧,看看你跑的汗都出来了!”
小柳点头,小姐的命令,她一向是不敢违背的,虽然神色茫然,可是动作却比思想更快,几步上前端起了冷却的残茶,仰头就准备喝下。
风红袖紧紧的盯着小柳,见她喝茶的样子不似作假,手中的玉佩脱手而出,砸破了小柳手中的茶杯,茶杯摔在坑洼不平的地上,瓷片四溅。
茶水扑了一地,有些甚至洒在了小柳的衣服上,她茫然不解的盯着风红袖。
风红袖神色冷漠,“茶里有毒!”
她让小柳喝茶,不过是试探小柳。
小柳吓的一怔,双膝跪地哭了起来,“小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毒?吴婶,吴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红袖秀眉紧蹙,忍住身体的疼痛,走到这屋内唯一的凳子上,一把扫落了漆黑的药碗,接着坐下身子道,“你怎么知道是吴婶下毒?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道来!”
小柳不敢隐瞒,哭哭啼啼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具身体也叫风红袖,是相府嫡小姐,只是因为风红袖的外公获罪,所以连累相府夫人慕容氏被贬为奴,而风红袖这位嫡小姐,则是被发配平城这个苦寒之地。
原本圣上并无牵连慕容氏和风红袖的心思,只是相国风容杰为表忠心,做足了姿态将妻女贬了,然后扶持了当时的二夫人为正妻。
二夫人夏明珠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在慕容氏进门以前,已经跟风容杰珠胎暗结,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于是吩咐了照应风红袖的吴婶,屡下黑手。
而这寒酸的茅屋里,唯一看得上眼的春茶,就是吴婶送来的。
听完了小柳的叙述,风红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分,面上不动声色道,“我重病醒来,有些事情记不大全了,可是也在生死弥留之际,顿悟了许多,以后我们不会再被人欺负!有笔和纸吗?我开一副药方,你等天亮之后,就拿着药方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