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问我,“累不累?”
我歪头,“应该我问你,累不累?”
他,“不累。”
我也摇头,“我也不累。”
“这里除了我们,其他人呢?”
我大致说了一下,“老夫人与她的小伙伴有约,到曼哈顿喝茶去了,勋夫人也有约,好像最近苏富比有拍卖,她想要入手一幅画,正在与艺术品掮客多接触接触去了伦敦,那位谢小姐似乎也跟着走了。”
“嗯。”他拿着杯子转身向水池边缘的躺椅走过去,“到伦敦有事,这次hsbc帮助客户逃税被调查,勋家有人被牵扯进去,他需要做一些什么。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我,“什么?”
“勋致怡要来纽约过春节去接她。”
“啊?她们学校应该遵循的是英国规矩,不过中国人的春节吧。”
那些英国佬对中国春节感兴趣,顶多就好像在自己的盘子里面多放一份东方风情的小吃而已,大家对于唐人街舞狮的兴趣,更甚于阖家团圆的感动。
“勋致怡请了几天假,她主要想要来美国考虑一下自己夏天升学的事情。英国或者美国,她有些疑惑,不知道怎么选择。不过,这些不重要,我想着她和你关系很好,过来美国住几天,你也开心一些。”
“……”我低头对了对手指,“我……没有不开心……”
勋世奉看了我一眼,只是从躺椅上拿起来另外一块浴巾擦头发,然后,他轻轻出了一口气才说,“她可以继续称呼你为姐姐,但是我是他四叔。”
我,“……”
这个,……这个,……他怎么还记得这个茬啊?
我们一起上楼。
忽然想起来早上在阳台上看到的事,就问他,“那个,你与勋世恪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吗?”
“不是。”
啊?
原来勋家的arthur(四少)与cyril(六少)也有过蜜月期?
我上楼有些吃力,于是,勋世奉在放慢脚步,并且在前面一个台阶上等我,等我走过,他扯着我的手腕,一起揍。
他,“我从来不认识他,他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所以,无所谓关系是否融洽。”
我,“所以,你对他完全不了解?”
“不,我对他非常了解。”勋世奉看着我,“各种细节,几乎可以说了如指掌。”
呃,……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亲朋好友,反而是敌人?
我,“那个,你知道他今天早上在外面打球吗?现在外面气温不到10华氏度,冰冷彻骨,他居然能挥杆。上次在走廊上我看到他,看到他苍白消瘦的好像一个剪影,精神也不太好,谁想到,他挥杆的力度那么强悍?我就算再练,也打不出他那种飞球的曲线。”
他,“相信他真疯了的人,恐怕只有你。”
我,“呃,那个,当时我还劝你对他网开一面,我是不是很无知。”
“不是。”勋世奉平静的说,“他没有疯,不过他的确处在弱势,一个处在弱势的人可以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同情。”
我,“他是不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maybe.”
“让威胁离的这么近,……”
勋世奉对于他的堂弟勋世恪也没有过于的兴趣。
我们继续上楼,然后,我听见他说,“真实生活中,威胁的存在是常态。
比如,身体中有癌变可能的细胞,厨房砧板上的致命病毒,穿过道路时遇到的横冲直闯的汽车,黄石公园等待喷发的火山,太空上时刻可能便宜轨道而撞向地球的天体,诸如此类,都可以看成是威胁,这些都是生活的常态。”
我,“……”半晌,我似乎才找到声音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嗯。”他点头,“有的时候,我试着用你的思维方式多愁善感一下,发现,在这件事情上,很有效率。”
我,“……”
“。人的一生很短暂,需要面对很多,但是,不需要想很多。几十年的岁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漫长。”
他抬手,把我腮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以为他要说话,不过他只是淡笑,好像月光照着安静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