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西骋呆立,眼底激浪,“你说真的?明儿死了?”
秋路无比同情地望着他,“你可能不信,但我视明姑娘为友,不敢亵渎她半分。去吧,你还有一个时辰。”
玛瑙佛珠从袖中掉出,原来线已断,有几颗珠子已碎,晶莹鲜红散落一地,但西骋不再看它们一眼,踉跄跑了出去。
“……”采蘩轻语,弯身捡起那根褪色的穗,端详了一会儿,掏出帕子将它包起来。
“蘩妹说什么?”秋路没听清。
“编得真用心。”她把帕子收进袖子,声音一如既往冷淡,“其实珠子碎了倒没什么,女儿家最着紧自己动手做的东西。”垂眼看那些红玛瑙珠子,它们已经是死物了。
“你也知道他和明姑娘的事?”秋路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叹气,“他比我惨多了。虽然心爱的女子还在世,却只能眼睁睁看她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肯放弃,明姑娘就为他坚持,却是痛苦万分。如今她走了,说句不中听的,我倒觉着她能解脱了。”
“坚持了三年,为什么今天才自尽?”沉沉问道。不是自己痴心妄想,世上有情深意重的男子,只不过她前世碰不上而已。
“西大人为他大儿子下了聘,不日就将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千金。女方是外郡的,不太知道其中的曲折。而这回,西骋怎么反对都没用了,西家打算没有他都得要儿媳妇。西骋瞒着明姑娘,但明姑娘待得地方又如何瞒得久,不知哪个恬不知耻的混蛋非要糟践她的心,告诉了她。听老鸨说,昨夜两人大吵一架,今早明姑娘就去了。想当年,她是都城中绝代芳华的才女,与寒澈的婚事一定,多少男子心碎。她终于绝望了吧——”这时看到采蘩抬起头来,秋路一惊,好一会儿才递给她帕子。
“干吗?”采蘩不接。
“自己哭了都不知道么?”秋路有点无奈,看她眼睛不眨泪水在脸上成溪,“你不是冷性子吗?听我的事时完全置身事外,这会儿哭得跟泪人似的。你跟西骋很熟,还是跟明姑娘是闺中好友?”
“我自己有帕子。”一抹一手泪,采蘩也没想到,去拿帕子,记起它包着穗子,就用袖子擦,“你说错了。明姑娘不是绝望才自尽的,而是为了成全西大公子。她这三年生不如死,坚持着恐怕也是要他死心。沦落到那个地方,未婚夫还会剩下多少感情?她只是没想到他竟会那么痴心而已吧。到了这时候,她不死,两人就一起在地狱里。她死了,至少有一个能解脱。但解脱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西大公子。”
“说得你好像也有过这样遭遇似的。”收回帕子,秋路见识过她的倔强。
“我要是有这样的遭遇,只要他守着,我就守着,咬碎了牙也不想留下遗憾自己先去。”可惜,她落难的时候,东葛大少爷连面都没露。但凡他给她一点真情,她便不会觉得自己蠢。所以她哭了,为一对真情真心人。
“语姑娘知道了吗?”那个被迫卑微的姑娘但提她姐姐时,从来骄傲。她跟自己说过,她姐姐是最坚强的,一直跟她和母亲说,她们都会等到大赦一天。
如今最坚强的人走了,被她鼓励的人怎么办?
“我派人去纸官署报信,想来应该在路上了。”秋路考虑得周全。
“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绝代芳华的那位女子,她想看一眼。还有那根穗子,不能让西骋丢下。
秋路不会拒绝她这个请求,“你心里其实不冷,对吧?”
“不。”采蘩走在前,“冷的。”但还存着希望好好活。
梦雨轩。
这个名字采蘩只听过一遍,却还记得。因为梦雨轩里的璇香姑娘是姬三的旧相好,听说她有了新欢,把姬三踹了。
这日,采蘩和她再次擦肩而过。
她从明姑娘的院子里出来,正和老鸨说,“妈妈,这回可以把她的院子拨给我住了吧?”
老鸨在笑,“你不怕晦气,自然归你。”
“她是自尽,又不是我害的,我怕什么晦气。上次风水大师说了,这院子旺桃花。不然就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勾引得了那么多男人?妈妈,我可是梦雨轩的真正花魁。”璇香从采蘩身边飘过。她已经不记得这个人。
“所以我宝贝你嘛。”老鸨也走过去,“等人抬走,我请个法师驱干净,你就能搬了。”
丫头们跟走,对璇香连道恭喜。
有些人的喜,非要建在有些人的悲之上,谁又能奈何……亲们,对不起了,今天只有一更,我太累了,头痛得很厉害。
今天女人节,祝姐妹们有美好周末。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