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坟的,陈老根的坟完好无损,但是傻子的坟有一个大洞。
我们俩到那边之后,那边已经围了不少的村民,就连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三爷爷也在那边,只是他盯着傻子坟的那个洞口愁眉不展,村民们都议论纷纷,我听他们议论的无非就是不会有人挖傻子的坟,这肯定是傻子自己给跑出来的。
三爷爷一看我们过来,对我们点了点头,之后道:“青山,你过来。”
三爷爷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也就是现在不流行族长的说法了,就算是如此,三爷爷在村子里的威望也要比我们这些村干部高很多。他把陈青山叫到了一边聊了几句。之后陈青山就走了过来蹲下来研究那个洞。
我走过去悄声问道:“三爷叫你干啥呢?神神秘秘的。”
陈青山拉了拉我,示意我看那个洞,他脸色有点发白的道:“你看这个洞,是人用手挖的,你看这指甲印,还有这纹理走势,是从里面往外面挖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我一看其实也看明白了,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嘴硬道:“注意身份,你可是个共产党员,是唯物主义者!”
陈青山摆了摆手道:“可拉倒了吧你,傻子当年诈尸的时候你还小,我可是亲眼见的。”
陈青山说的这句话,加上傻子坟的这个大洞,让我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虽然我已经在强壮镇定,但是却已经是满头的冷汗,童年的那场经历在我脑海里面如同倒带一样一条一条的闪过,让我浑身发抖。
陈青山推了我一下,问道:“叶子,你咋了?”
我从失神的状态中醒转过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苦笑道:“没事儿。”
陈青山接着道:“三爷刚才告诉我,傻子当年死的太冤枉了,这么多年了,是憋着怨气呢,让我去找个法师超度一下。”
“你还真找?”我问道。
“不找能成吗?虽然都是骗子,可总要骗骗村民们的,这么多眼睛看着,你说他娘的陈石头一家怎么就不消停呢?”陈青山嘟囔道。
我听完陈青山的这句话,打了一个激灵,问道:“村长村长,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陈石头家的情况,傻子这才出来闹腾的?”
“啥情况?”陈青山愣着问道。
“你想,傻子是个可怜女人,陈石头买这个女人不是更可怜,给兄弟三个糟蹋?女人同情女人,傻子出来救人的?”我问道。
陈青山眼神怪异的看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以为他要夸我英明呢,谁知道他嗤笑道:“你咋不说陈石头三个孩子终于有老婆了,回来凑份子?”
我本要骂他,但是转念一想,这还真是李宁——一切皆有可能,按我的想法傻子肯定不会是来随礼的,但是那三个孩子再怎么混蛋也是傻子的骨肉,母子连心不是?
我们最后也只能是把傻子的坟上那个洞给填住,之后陈青山就打电话找大师,而我则准备继续回村委会,我虽然平日里不干什么正事,实际上我也干不了什么正事,就这我还算是好的,回了自己村里,其他干部好歹是乡里乡亲的也算给了我这个大学生面子,我那些同学们下乡,都被村里的干部给排挤的不成样子。别小看农村的村委会,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
到了村委会,我反锁了门,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我洗了把脸,依旧无法驱散自己心里的恐惧。
因为傻子的坟被刨,疑似诈尸,把我这个藏在心里二十年的梦魇给炸了出来。
我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
——那一年我四岁,傻子跳河死的那一天,我刚好在河边玩,听到水里有动静,我赶紧跑了过去,刚好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傻子,我立即在地上捡了一个棍子伸了过去让傻子抓住。
傻子抓住棍子之后,却差点把我也拉进水里,一个大人,哪里是我一个小孩子拉的住的?
傻子松开了棍子,对我笑了下。
那个笑,似乎是在道谢,也是在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