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证实叶殊的猜测, 两人在进入这城内之后,一些墙面上也见到了通缉令, 但都只有葛元烽与阮红衣的, 而并无晏长澜的。离开这座边缘的城池后,叶殊与晏长澜不断往中宁州中心之地而去, 每次经过城镇都能看到相关通缉令, 也同样并无晏长澜的。
晏长澜心中对师弟师妹有些担忧, 但对于自己则是松了口气。
叶殊说道:“看来, 温家至少并不惧怕胡家。”
晏长澜点头:“那么温家的金丹大能也必定不少。”
接下来, 两人一边行走, 一边打听温家所在。
这温家在整个中宁州里似乎的确很有威望, 在他们刚刚打听之后, 便已然知道了不少消息。
在中宁州,有一门两宗三家,这温家就是三家中的一家了。
而且, 还是最大的一家。
温家的祖宅正是在中宁州的州城里, 除此以外,整个中宁州每一处县城都遍布温家的旁支,论起家族来, 除却一个王家, 一个秦家以外,再无其他家族能与温家相比。
而且,因为温家内有一名元婴尚且活着,王家与秦家只有半步元婴, 让温家在许多时候都更强过王家与秦家。
不过温家的元婴寿元已然将尽,半步元婴被逼到极限也未必不能拼命,故而温家虽然是强过另两家,但也和另外两家保持着三足鼎立之状。
另外的一门两宗就是中宁州内最大的三个宗门了,其地位约莫就与七霄宗在九台州一般,只是七霄宗论起底蕴来,是远远比不上这三个宗门的。
到了中宁城——与九台州的州城名为九台城一般,中宁州的州城便是中宁城。
两人来到城门口,缴纳了入城费,就一同进入其中。
中宁城非常之大,比起九台城来更大上数倍,其中也隐藏着无数强大的气息,叶殊用金丹期的神识飞快一扫,便发觉了有十几位金丹,且他并未细查,若是细查……光是温、王、秦三家的加起来,便超过这个数目了。
就算是叶殊,在此地也要切切小心,不可叫人发觉自己与常人不同。
叶殊道:“先找家客栈住下罢。”
晏长澜应道:“是。”
两人到了这陌生之地,尽管已有拜访温家的打算,但对方毕竟是有元婴的大族,贸然前去终究不妥。因此,还是先住下来,再徐徐图之。
因着是暂住,叶殊并未如同在九台州那样租用独立小院,而是直接在客栈里要了一间上房,亦不曾在此处炼制法器售卖,一来是他们在此停留的时间恐怕不长,定然聚集不了多少钱财;二来若说单单镌刻禁制所锻造的法器在九台州里还能让不少修士心动,那么在这中宁州里,也只有一些寻常的散修愿意购买了——除非那些镌刻的禁制能将法器的某一特性推行道极强。
叶殊自也有将锋锐、撕裂等特性推行到极强的禁制,纵然不足,也能用古字补足,只是那样的禁制便更珍贵了,他也不敢贸然用出。
进入房间之后,叶殊发觉在这上房之内有隐约的阵纹。
略一思忖,他便说道:“整个客栈内布置有隔绝法阵,这阵法环环套嵌,也算高明了。”
晏长澜听叶殊倏然出声,不由问道:“隔绝法阵?”
叶殊微微点头:“有这隔绝法阵,也难怪上房须得有灵币方可入住了。”顿一顿后,他为晏长澜解释,“阵法一道,高深莫测,这隔绝法阵遍布整个客栈,平日里若是要时时开启,消耗的灵币日积月累便十分之多。因此,也只有上房和一些特殊之地用上法阵,而要做到操控由心,定然是要由多个分阵套嵌方可。”
晏长澜若有所思:“就如同七杀阵?”
叶殊点头:“不错,就如同七杀阵,有七个分阵重重叠加,合成七杀大阵,此间的隔绝阵法应是每一间上房便是一个分阵。”
晏长澜便道:“你我在这房中说话,外头之人便无法察觉?”
叶殊稍稍看了看那些阵纹,回答:“以这些阵纹来看,纵然是金丹大能的神识也无法穿透。”
晏长澜心里微松:“如此一来,整个中宁城内,就只有温家与那三个宗门内还存活的元婴老祖方能穿透这隔绝阵法,探查一切?”
叶殊道:“正是如此。”
晏长澜了然。
这就难怪挚友说一个灵币一个日夜并不算昂贵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晏长澜原本很是沉重的心思又放松了少许。
叶殊道:“你我如今要准备一份拜帖先送去温家,好去与温家人相见。”
晏长澜沉吟着:“你我将拜帖送给何人?”
叶殊略思忖:“依照你我的境界,还是去见温白蒿罢。”
晏长澜:“若是他不在?”
叶殊道:“就署名‘九台城故人,晏’。既然温家肯周全通缉令一事,那么你上门求见,即使温白蒿不在,也总会有人与你我相见。”
晏长澜点头:“我明白了。”
之后,两人就去精心准备一份拜帖,与此同时,也准备一些拜礼。
叶殊直接取出了两支蜂皇浆,此价值二十灵币,又是较为罕见的对炼气、筑基修士皆用用处之物,他们这些炼气期小辈出手,也不算薄了。
当晚,晏长澜便托人将拜帖、拜礼,再并上当初温长翡所赠那块令牌一起送到了温家,而后就是在客栈内等待温家的消息了。
就在第二日清晨,温家已然派了一人在房外等候。
叶殊察觉到房外有人,便道:“长澜,去瞧一瞧。”
晏长澜开了门,就见到一名面相温厚、管事模样的中年人。
温厚中年人在见到晏长澜时就先拱了拱手,很客气地开口:“在下温家管事,见过晏公子。”
晏长澜请人进来:“原来是温管事,快请进。”
温厚中年人婉拒道:“在下还要回去复命。”说话间,他递了一张请帖过来,“大公子知道晏公子前来,十分欢喜,特令我送来这请帖,邀请公子前往赴宴,为晏公子接风洗尘。”
晏长澜接过请帖:“我还有一位友人……”
温厚中年人笑问:“可是叶大师?”
晏长澜道:“正是。”
温厚中年人说道:“大公子有言,若是叶大师同来,定扫榻相迎。”
晏长澜便点点头:“如此,我与友人必然准时前往。”
温厚中年人说一声:“在下等恭候两位。”说罢,他就告辞离去。
这名温厚中年人瞧着客气,其实本身已然是炼气九层的强者了,他虽还不曾筑基,可也凌驾于许多低阶修士之上。此番他面对晏长澜这般和气,更可见温家人对他们心存善意。
晏长澜关门回房,将请帖交给叶殊:“听他说,是温家大公子。”
叶殊略思索:“应是温白英。”
晏长澜也是这般认为:“看来温白蒿果然不在温家了,否则你我指定拜访温白蒿,温白英纵然有意招待你我,也不会在这时候。”
叶殊自也赞同。
不论如何,先与温白英见一见也好。
当初叶殊救下来的温白萍乃是温白英的亲妹,温家人的心性不错,温白英当是温家对两人善意更多的。
想定以后,两人也未纠结,只等过一日后,依照请帖上所书时间赴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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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二人稍作收拾,就一同前往温家别院。
温家的祖宅防卫森严,若是待客通常只在前堂,可若是要设宴,前堂就不太合适了。故而这邀请之地乃是温白英自己的独门别院,也是他们这一脉中较好的待客之地。
温白英一个小辈,能在这里设宴,也能说明他在族中地位不低,也看重晏长澜与叶殊二人了。
晏长澜和叶殊到了以后,门前小厮立刻朝后招呼,就有一人快步而出,拱手说道:“晏兄,叶大师,你们可来了,快快有请!”
这人瞧着三十余岁的面貌,炼气八层修为,面貌英俊,正是温白英。
晏长澜与叶殊对视一眼,就随他一同进去,口中还说道:“有劳白英兄相迎,真是客气了。”
温白英笑道:“你二位前来,我当然要亲自过来。”
他如此热络,一些在别院里的仆从见状,心下都不由吃惊,有些更禁不住想着:也不知这来的是什么人,居然叫大公子这般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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