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街天府大厦的这间老店是邵家所有产业中传承最久远的一处。白驹过隙、历史变迁,这一处地段始终是A市最繁华密集的闹市区。天府大厦是近些年才盖起来的超奢商厦,A市甚至全A省都再找不出任何一处能像天府大厦这样云集了全世界奢侈品牌的商场了,周边范围内的商场街道全都是富人们的销金窟,邵家当初也是费了很多人脉才在这样的地方买下天顶两处最有价值的楼的。天府老店,可以说是邵家餐厅的一枚老招牌。
邵父花费了很多心思去经营这些老招牌,每一个管理层的选拔都要亲自过目,这里的员工们很多都已经工作了非常久的时间,对老店和邵父有着认同感和归属感。这也是为什么邵玉帛将大部分产业都拿走唯独留下这些老店的原因之一,这些老面孔轻易换不得,可消化这些人脉,却远比舍弃要困难太多。
餐厅里的员工大中午的接到邵父要来的通知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邵家最近的变动太大,邵父忙碌于各种工作当中,能来店里坐镇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店里最近也很有些不景气,尤其在赵韦伯毫无预兆地带走了店里的招牌主厨阿树之后。店里的人对他的这个举动全然没有准备,阿树前脚刚走,后脚接替上去的代理主厨就忙地手忙脚乱。回头客们都吃出了招牌主餐味道的不对,已经好几桌人来发牢骚了,午间的一顿饭经营地跟打仗似的。
后厨的抽烟机轰隆隆响,蒸箱的缝隙还在朝外冒出浓浓的雾气,代理主厨田方笠带着一群手下站列整齐,一直守在门边看动静的领班忽然有了动作:“来了!来了!”
她跑回队伍的瞬间,后厨的员工门就被稳稳推开。
邵父面带微笑,进屋后迎面看见上前的田方笠,还温和地问好:“这两天都还好吧?”
田方笠苦笑:“都还行,就是阿树刚走,前期的手忙脚乱肯定少不了的。”
“辛苦你们了。”邵父抬手拍拍他肩膀,这才反手将门拉开了一些,朝外说道:“阿琴,衍衍,你们俩进来吧。”
回首对上田方笠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解释:“带我家孩子和夫人来看看。”
田方笠有些发愁,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以为邵父是来解决问题的,哪知道直接带着老婆孩子把这当做游乐场了。后厨有什么可看的啊。
下一秒,他便看见一个大约一米七出头的年轻男孩走了进来。
这人的皮肤很白,清爽干净的一头黑发,穿着一身一眼看去剪裁做工就不普通的休闲服,俨然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田方笠偏头看他,这人头微垂,走路的时候目光锁在地上,却并不给人自卑内向的感觉,反倒让人觉得他沉稳专注。他的鼻梁很高,侧面看去鼻尖处凸起一颗圆溜溜的鼻珠,嘴唇薄而翘,颜色是粉嫩的。
很可爱的长相,配上雪白的皮肤真是让人第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好感。田方笠目光柔和了许多,便想开口先向对方打个招呼,哪知道刚刚张开嘴,这人就好像侧面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子看了过来。
他长了一双桃花眼,双眼皮大而深,瞳孔比寻常人要浅些,目光因此也显得有些迷离。然而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却叫田方笠一下子僵住了动作,也说不清为什么,对方目光中就是有一些让他本能忌惮起来的东西。
后头跟进来的邵母他根本没空注意,目光就跟失控了似的,任凭田方笠再想控制,也还是一直胶着在邵衍身上。
邵衍察觉到田方笠一直没有消失的目光,眉头微皱,刚想说些什么,鼻端就忽然嗅到了一股让他不爽的味道。
气味是从厨房深处的一口不锈钢深锅内传出来的,邵衍皱起鼻子使劲儿闻了一下,也不理在场的所有人,径直走到锅边掀开了盖子。
“哎!你别弄那个……”田方笠愣了一下,立刻就想阻止,邵衍却在那之前就找到了一柄大汤勺。拿汤勺搅了搅锅里的汤,他舀起一小勺来仔细分辨:“这锅汤谁弄的?”
田方笠不高兴厨房里的东西被随便乱动,走过去想要制止邵衍的胡闹,邵衍却忽然将目光落在了他脸上:“这汤你弄的?”
对上对方的目光,田方笠刚刚消褪了一点的紧张立刻又变得清晰起来,气势汹汹的脚步马上就慢了:“这……这个是一会儿拿来炖佛跳墙的……”
“你弄的?”邵衍打断他。
田方笠忽然有种回到了小学面对班主任时的忐忑:“……是我。”
“你往里面放紫苏了?”
田方笠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邵衍没理他:“你往里面放紫苏干什么?”
“我……”田方笠被问地都结巴了起来,“之、之前这道菜是阿树做的,我、我也没弄过几回。中午有顾客投诉说干贝火腿和鸡汤串在一起味道太腻了,我……我就想着放点紫苏……”
“蠢。”邵衍不等他说完,抬手将勺连汤料丢进洗碗池里,冲了把手之后顺手打开了一旁的冰柜门,挑了一把新鲜的薄荷朝锅里一丢。田方笠阻止不及,瞬间瞪大了眼睛,那边的邵衍却皱着鼻子又嗅了嗅锅里的味道,翻箱倒柜找出几团陈皮掰碎了丢进锅里。
“……”田方笠保持着伸手欲阻止邵衍的姿势,盯着锅的眼神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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